王鐵牛臉上的疑慮稍減,他回想著陳銳出現后的點點滴滴——從湘江邊奇跡般的突圍,到野狼峪的毒計,再到黑石口的飛雷和剛才的反狙擊戰……每一次,都充滿了這種“琢磨”的影子。雖然依舊覺得不可思議,但似乎……也能說得通?
“那你之前……”王鐵牛忍不住開口,想問陳銳在湘江戰役前為何默默無聞。
“以前……或許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書生意氣。”陳銳適時地流露出一種“歷經生死后幡然醒悟”的神情,完美地契合了原主記憶中的性格轉變,“直到在湘江邊上,看著那么多戰友倒下……我才明白,有些東西,光想沒用,得做!得用盡一切辦法,帶著兄弟們活下去,打贏敵人!”
他的話語帶著真摯的情感,那是融合了兩個靈魂后,對這片土地和這些戰士最真實的感觸。
趙大山死死盯著陳銳,良久,他猛地吸了一口旱煙,濃烈的煙霧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他知道陳銳的解釋有未盡之處,但他更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從出現到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這支隊伍,為了打白狗子。他帶來的那些“琢磨”出來的東西,實實在在地救了無數戰士的命,提升了隊伍的戰斗力。
是糾纏于一個虛無縹緲、無法證實的“異數”之名,還是抓住這個能帶領隊伍打勝仗、活下去的“福將”?
趙大山心中有了決斷。
他重重地將煙斗磕在桌子上,發出“梆”的一聲響。
“老子不管他娘的是什么‘異數’不‘異數’!”趙大山的聲音斬釘截鐵,“老子只知道,你陳銳是我三十四師的兵!你帶著兄弟們打勝仗,救了多少人的命!這就夠了!”
他目光掃過王鐵牛:“今天這里的話,出得我口,入得你耳!誰敢往外嚼舌根,動搖軍心,別怪老子槍子不認人!”
王鐵牛一個激靈,挺胸道:“是!支隊長!我王鐵牛信得過指導員!”
陳銳心中一塊大石暫時落地,他知道,這一關,算是勉強過去了。趙大山用他樸素的直覺和功利主義的判斷,選擇了信任和庇護。
“不過,”趙大山話鋒一轉,臉色依舊凝重,“這個‘燈塔’……很不簡單。他們盯上你了,陳銳。這次失敗了,肯定還有下次。”
陳銳點了點頭,這正是他接下來要說的。
“支隊長,被動躲藏,防不勝防。”陳銳的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起來,“我們必須變得更強,強到讓他們不敢輕易下手,甚至……有能力反擊!”
“哦?你想怎么做?”趙大山問道。
“我想成立一個小組,”陳銳說出了他深思熟慮的計劃,“一個直接向您負責,高度保密的技術研發小組。我們需要一個更安全、更隱蔽的地方,系統性地研究和制造新式武器,改進戰術。只有掌握更強的力量,才能應對‘燈塔’的威脅,也能讓我們在今后的戰斗中,減少傷亡,取得更大的勝利!”
趙大山看著陳銳眼中燃燒的火焰,那是混合了恐懼、憤怒和強烈求生欲的火焰。他沉吟片刻,猛地一拍大腿:
“好!就按你說的辦!地方我來找,人要絕對可靠!你需要什么,支隊全力支持!老子倒要看看,是你這個‘異數’的腦子厲害,還是那個狗屁‘燈塔’的槍子兒厲害!”
初步的計劃定了下來,帳篷內的氣氛稍稍緩和。
然而,就在陳銳以為暫時贏得喘息之機時,帳篷簾被猛地掀開,一個通訊兵氣喘吁吁地沖了進來,臉上帶著驚惶:
“支隊長!不好了!我們派往北面偵察的一個小組……失蹤了!只在他們的預定路線上,發現了這個!”
通訊兵將一樣東西遞了上來——那是一個用樹枝削成的、粗糙卻無比清晰的標記,形狀就像一座……
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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