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倒?”眾人都愣住了。
“沒錯。”陳銳蹲下身,撿起一根小樹枝,在地圖上比劃著,“既然小溪流經他們的營地,那就是他們的水源。我們不需要下劇毒,那樣容易被發現,而且我們也沒有。但我們可以在上游,尋找一些特定的植物,比如巴豆、雷公藤之類的,搗碎浸泡,讓藥汁混入溪水。”
他頓了頓,看著眾人驚愕的眼神,繼續解釋:“劑量不需要致命,只要讓他們大部分人腹瀉、嘔吐、渾身無力就行。一支又拉又吐、手腳發軟的隊伍,就算守著天險,還能有多少戰斗力?到時候,我們再發動佯攻,制造聲勢,他們很可能不戰自潰!”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陳銳。這個辦法……太陰損了!也太……巧妙了!完全超出了他們慣常的作戰思維范疇。
利用草藥,讓敵人喪失戰斗力?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這……這能行嗎?”一個干部喃喃道,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巴豆……這山里好像確實有。”另一個年紀稍大的干部若有所思,“以前有老鄉家的牛誤吃了,拉得都站不穩。”
趙大山死死盯著陳銳,眼神銳利如鷹:“陳連長,你確定?你對草藥熟悉?”
陳銳心中微微一緊,知道這是關鍵問題。他當然不熟悉這個時代的草藥,但他前世的知識庫里包含基礎的植物學和化學知識,一些常見的有毒或致瀉植物特性他還是知道的。而且,原主記憶中,湘南老家似乎也有用草藥治病的模糊印象。
他不能露怯,坦然迎向趙大山的目光:“不敢說十分熟悉,但認得幾種。就算找不到最合適的,找到些有類似效果的植物應該不難。我們可以多試幾種,混合使用,效果更強。而且,這本身就是一次嘗試,成功了,我們以極小代價過關;失敗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或者硬沖,并不損失什么。”
他的分析合情合理,將風險降到了最低。成功了是奇功一件,失敗了也無傷大雅。
趙大山沉吟著,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地圖。這個方案的風險在于能否找到合適的植物,以及效果是否如陳銳所說。但相比于硬沖的慘烈代價和繞路的巨大風險,這個“陰損”的辦法,無疑是眼下最具誘惑力的選擇。
“好!”趙大山猛地一拍大腿,下了決心,“就按你說的辦!需要多少人?什么時候動手?”
“人不需要多,但要機靈,認識些山里草木的更好。馬上行動,天亮前必須把東西弄回來,趁早晨他們做飯取水的時候起效!”陳雷厲風行道。
“王排長!”趙大山點名。
“到!”
“你帶你們連的那個小石頭,再從我這里調兩個本地戰士,跟著陳連長,聽他指揮!立刻出發!”
“是!”
王鐵牛大聲應命,看向陳銳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那是一種混雜著敬畏、信服和一絲難以喻的震撼。這個小連長,腦子里裝的東西,實在太可怕了。
夜色深沉,林間霧氣彌漫。陳銳帶著王鐵牛、小石頭和兩名熟悉當地山林的老兵,如同鬼魅般潛入了黑暗之中。憑借著一盞遮光的小馬燈和當地戰士的經驗,他們很快就在山谷溪流邊找到了幾種符合陳銳描述的植物——一種葉片寬大、果實帶刺的(疑似巴豆),還有一種藤蔓植物(疑似雷公藤)。
陳銳憑借記憶中的毒性描述和戰士們的經驗確認,小心地采集了大量枝葉和果實。過程并非一帆風順,一名戰士差點被毒蛇咬中,另一人在陡坡上滑倒擦傷,但在陳銳冷靜的指揮和眾人默契的配合下,都有驚無險。
他們將采集到的植物用石頭搗爛,擠出汁液,混合在一起,裝滿了幾個水壺。濃稠的、散發著怪異氣味的墨綠色液體,在黑暗中看起來有些.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