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尚儀大人有著天大的本事,如今這一場大案,不見血是絕不可能的。
其實仔細想想,秋蘇今天的表情就很不對,她撿回了一條命,但是看秋蘇的模樣,卻仿佛是她丟了一條命一般。
不對,不對……
在秋蘇的驚惶之色下,柳音樓的心中隱隱浮現出一個可怕的答案。
“姐姐……”秋蘇哪里見過柳音樓這副模樣。
柳音樓和柳畫堂這對姐妹,姐姐溫婉可人,妹妹雖說清冷,但是也長袖善舞,從不輕易與人為難。
“說——”
柳音樓咬牙,一顆清淚從她的臉頰滑落,幾乎篤定的問道:“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秋蘇神情崩潰的痛哭,柳音樓根本等不及答案,就沖了出去,不知道何時,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她就這么跌跌撞撞闖入雨中,沒有幾步就摔到在了泥里。
“姐姐——”秋蘇滿面淚水,她扶著柳音樓。
“姐姐,回去吧,畫堂姐姐也不想看到姐姐你這樣啊——”
柳音樓試著掙脫開秋蘇的手,雨水噼里啪啦打在她的身上,尚未結痂的傷口再度裂開,素色的衣衫被染得一片通紅。
“畫堂姐姐她死了!”
秋蘇的嘶吼聲挑斷了柳音樓的最后一絲的希望。
“畫堂姐姐跑到宮正司認罪,說是她偷竊販賣的珍寶,只是一直假借你的名義,說你是不知情的。她交出了全部的錢財,又托阿娘打點,這才把姐姐救了出來。”
柳音樓神色怔怔,只覺心如刀絞,而不遠處的連廊下,幾個宮正司的小太監抬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體,風雨席卷,將那白布掀開一個角。
那白布下面,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那是她的姐姐,柳畫堂。
柳音樓想要沖過去,“姐姐!”
可秋蘇死死的抱住她,小太監漠然的看著這一幕,將柳畫堂丟去了亂葬崗。
柳音樓悲憤交加,她剛出宮正司,本就重傷未愈,加之情急攻心,一時間忍不住昏厥了過去。
在此醒來,就已經是三日后了,屋內暖意熏然,陳設雖然陌生,但是絕不會是在掖庭之中。
“不是讓你瞞著音樓嗎?”成年女子的聲音自屋內傳來,似是有人在對話。
對面的人不曾答,房中唯有啜泣聲。
“算了,音樓一向聰明,這樣的事情也瞞不住她。”趙尚儀嘆了口氣,語氣凝重而又無可奈何。
趙尚儀剛欲說些什么,就聽到屋內的聲音,她回頭看去,只見那弱質纖纖的女子跌下了床。
秋蘇趕忙去將柳音樓扶起。
“尚儀,尚儀大人,你告訴我,那不是真的。姐姐,姐姐她沒有死對不對?”.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