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發酵的果酒味,混著一種讓人胃里翻江倒海的酸腐氣,像一顆無形的炸彈,在價值連城的傅家別墅露臺上轟然引爆。
傅聿深面無表情地盯著那盆被“有機施肥”過的素冠荷鼎,感覺太陽穴的位置,正有一根神經在瘋狂蹦迪。
這盆蘭花,是他上個月花七位數從拍賣會拍回來的。
現在,可以光榮退休了。
“水給我水渴死我了”
宋小暖吐完后,像一灘被抽掉骨頭的爛泥,軟綿綿地癱在藤椅上,哼哼唧唧地抱怨,聲音軟糯得像在撒嬌。
傅聿深深吸一口氣,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殺人犯法,沖動是魔鬼”,才勉強壓下把這個女人直接扔下露臺的沖動。
他嫌惡地瞥了一眼宋小暖嘴角的可疑痕跡,快步從桌上扯了幾張紙巾,動作粗暴地往她臉上胡亂一抹!
“嗚你弄疼我了”宋小暖委屈地哼唧一聲,像只被惹惱的小貓,抬手就揮開了他作亂的大手。
“起來,回你的房間去!”傅聿深的聲音冷得能掉冰渣子。
“我不要腿軟得跟面條一樣”宋小暖直接開啟耍賴模式,雙腿一蹬,徹底賴在了椅子上。
傅聿深額角的青筋狠狠跳了一下。
總不能真把她扔在這兒吹一夜冷風,明天要是發燒感冒,這女人絕對能拿著診斷書找他報銷全套醫藥費外加精神損失費!她精明著呢!
“宋小暖,算我上輩子欠你的。”
傅聿深咬著后槽牙,俯身彎腰,一只大手穿過她的膝彎,另一只手穩穩地托住她的后背,手臂肌肉微微一緊,輕而易舉地就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身體突然騰空,失重感讓宋小暖下意識地尋求安全感。
她的兩只胳膊閃電般地纏上了傅聿深的脖子,小臉還在他溫熱的頸窩里死命蹭了蹭,嘴里發出夢囈般的指令:
“駕!我的寶馬,跑快點!”
傅聿深腳下一個趔趄,差點當場表演一個總裁平地摔!
寶馬?!
他堂堂傅氏集團的掌權人,身價千億,剛才被她當成男模也就算了,現在直接降級成了坐騎?
“閉嘴!再多說一個字,信不信我把你從這扔下去!”傅聿深臉黑得像鍋底,抱著這個燙手山芋,大步流星地朝別墅內走去。
窗簾后面,三顆鬼鬼祟祟的小腦袋再也藏不住了,齊刷刷地探了出來。
“叔叔那個”傅夜沉鼓起勇氣,指了指宋小暖那條還在往下滴答著不明液體的褲腿,“需要我們幫忙嗎?”
傅聿深一道冰冷的視線掃射過去,溫度瞬間降到冰點:“作業寫完了?還不滾去睡覺?想抄家規了?”
嗖!三道小身影瞬間作鳥獸散,跑得比被獵人追趕的兔子還快!
傅星落一邊跑,還一邊回頭扯著嗓子大喊:“叔叔,注意腰啊!暖暖姐看著瘦,其實很重的!”
傅聿深:“”
他感覺自己的血壓已經飆到了臨界點。
從露臺到客房,明明只有幾十米的距離,傅聿深卻覺得像走完了一場西天取經。
懷里的女人根本就是個混世魔王!
一會兒伸手要去摘走廊墻壁上那盞價值不菲的水晶壁燈,嘴里還念叨著:“好大一個水晶糖,我要吃”
一會兒又開始扯他的頭發,把他那一絲不茍、價值四位數的發型瞬間蹂躪成了雞窩。
偏偏在這時,老管家帶著兩個傭人從樓梯口上來,正準備去收拾露臺的殘局。
一抬頭,就看到了這足以載入傅家史冊、震碎他們三觀的一幕。
那個永遠高冷禁欲、潔癖到令人發指、襯衫扣子都要系到最上面一顆的少爺,此刻,頭發凌亂,睡袍敞開,懷里死死抱著他們那個新來的小保姆!
而那個保姆,正像只小動物一樣,一口咬在了少爺的肩膀上!
“嘶——”
傅聿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腳步猛地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