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如同一道黑色閃電,撕開半山別墅區的墨色寧靜。
路燈下,兩道瘦小的影子被拉得老長,正焦急地伸長了脖子,仿佛兩只嗷嗷待哺的雛鳥。
傅星落,傅云舟。
大哥在學校跟人打架了!
這消息比火星撞地球還勁爆,簡直是傅家史書上聞所未聞的一筆!
兄妹三人平日里看誰都不順眼,互懟是日常,冷戰是常態,甚至搞過轟轟烈烈的“絕食同盟”。可一旦有外敵入侵,那刻在骨子里的血緣雷達,瞬間就拉響了最高級別的警報!
尤其是傅星落,雙手抱在胸前,擺出一副招牌式的傲嬌女王臉,嘴里嘀嘀咕咕,全是嫌棄:“蠢到家了,打個架都能被人揍,活該被打成豬頭三!”
然而,那雙焦躁不安、死死盯著車道盡頭的眼眸,早就把她的內心出賣得一干二凈。
“吱——!”
輪胎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響,像一把利刃劃破夜空。車,穩穩停下。
車門“砰”地推開。
傅聿深率先下車,一張俊美如神祇的臉上結著千年寒冰,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壓迫感,讓周圍的空氣都降了好幾度。
緊接著,宋小暖從另一邊蹦了下來,手里還囂張地提著那根剛剛立下赫赫戰功的棒球棍,活像個剛剛攻城掠地、凱旋而歸的女土匪。
最后,傅夜沉才磨磨蹭蹭地挪出來。
當他嘴角那塊青紫色的傷痕撞入傅云舟眼簾的瞬間,小孩兒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嘩”地蓄滿了淚,下一秒,“哇”的一聲,哭聲震天。
他邁開小短腿,像顆出膛的小炮彈,“咚”一下撞進傅夜沉懷里,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大哥!你是不是要死了嗚嗚嗚電視里演的,受傷流血了就會死的”
傅星落也瞬間破功,腳下生風,別別扭扭地沖了過來。她先是毒舌模式全開,無比嫌棄地掃了一眼傅夜沉那被蹂躪得像雞窩的頭發:“丟人現眼!居然還掛彩了!下次再有這種破事,直接喊我,我讓跆拳道教練教你怎么一招制敵,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人當沙包打!”
話毒得像淬了毒的針,可她的小動作卻溫柔得不像話。
趁著傅聿深沒看這邊,她快如閃電地從兜里掏出一張創可貼,一把塞進傅夜沉的手心。
——居然他媽的是粉紅色的hello
kitty!
傅夜沉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垂下頭,手心里那張帶著妹妹體溫、幼稚得可笑的創可貼,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了他那顆冰封已久的心臟上。一股滾燙的酸澀瞬間沖上鼻腔,直逼眼眶。
“行了行了!都給我打住!”
宋小暖實在看不下去了,大手一揮,直接掐斷了這場百年難遇的兄妹情深戲碼,“搞什么!跟遺體告別儀式似的,晦氣不晦氣?今天咱們是打了大勝仗!不僅把那幫小王八蛋干趴下了,還順便證明了咱們家老大是個隱藏的數學天才!這叫雙喜臨門!懂不懂?必須開派對!往死里慶祝!”
說完,她反手就把棒球棍往旁邊徹底懵逼的管家懷里一塞,然后一腳踩上別墅的臺階,那姿勢豪邁得跟要占山為王的女大王一樣,扯開嗓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宣布:
“今晚!露臺!燒烤派對!本大廚親自掌勺!酒水管夠哦不對,小屁孩不許喝酒,飲料管夠!”
“燒烤?”傅星落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像兩顆通了電的燈泡。
那種只在電視里看過的、充滿了罪惡香氣的路邊攤食物!在傅家堪比一級戒嚴的家規里,這玩意兒和砒霜是一個等級的,爺爺和叔叔早就三令五申,誰碰誰死!
“不行。”
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像臘月的寒風,從傅聿深那邊飄了過來。他眉頭擰成一個死結,“不衛生,油煙大。”
“哎呀老板~”宋小暖瞬間變臉,踩著小碎步就黏了過去,忽悠神功火力全開,“這話說的!什么叫不衛生?這叫人間煙火,是生活最迷人的調味劑!再說了,食材還是咱們家的食材,神戶和牛、澳洲龍蝦、空運黑豬五花咱這不叫吃垃圾食品,這叫什么?這叫頂級食材在民間烹飪藝術中的創新性實踐與應用!”
傅聿深:“”
神他媽的創新性實踐。
“而且!”宋小暖看他臉色有了一絲裂縫,立刻加碼,沖著三個小家伙瘋狂使眼色,“這是為了慶祝老大走出心理陰影、擁抱美好明天!是為了增強咱們這個家的凝聚力!是家庭團建!tea
buildg你懂嗎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