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傅云舟第一個繳械投降,吸溜了一下口水,眼睛亮得能-->>當探照燈。
“我我也就是勉為其難,可以嘗一下味道。”傅星落高傲地扭過頭,卻不受控制的咽了咽口水。
傅夜沉沒說話,只是默默抬起頭,用那雙盛滿了星星和渴望的眼睛,直勾勾地、一眨不眨地盯著傅聿深。
被這一大三小四雙亮晶晶的眼睛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圍觀,傅聿深只覺得太陽穴在瘋狂蹦迪。他長長地、認命般地嘆了口氣,抬手死死按住眉心,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就這一次。”
“耶!老板萬歲!傅公子千秋萬代!”
半小時后。
原本死寂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回音的別墅露臺,畫風突變,徹底瘋了。
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角落里翻出來的嶄新燒烤架燒得正旺,上好的果木炭發出“噼啪”的爆響。
宋小暖換了身肥大的家居服,頭發隨便一揪成了個丸子頭,手里揮舞著一把大蒲扇,對著一排滋滋冒油的羊肉串瘋狂輸出,那股子豪邁勁兒,活脫脫就是燒烤攤上叱咤風云的老板娘!
“孜然!對!給我使勁撒!還有靈魂辣椒面,不要停!”
她一邊扯著嗓子指揮,一邊對旁邊一群穿著粉色小熊圍裙、徹底懷疑人生的保鏢發號施令:“那個誰,老大!別杵那兒跟個電線桿似的,去!把那箱冰鎮可樂給我扛過來!還有老二,這火不行,再給我加點炭,速度!”
平日里殺氣騰騰、冷酷如人形兵器的黑衣保鏢們,此刻手忙腳亂地穿串、搬東西,畫面詭異到讓人想報警。
傅聿深沒參與這場鬧劇。
他一個人坐在露臺的另一頭,膝蓋上放著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閃爍著復雜的k線圖,一副日理萬機的精英派頭。可那雙骨節分明、堪比藝術品的手指卻半天沒動一下,深邃的目光總是不受控制地,飄向那片煙霧繚繞的混亂中心。
那里,宋小暖舉著一串剛出爐的烤雞翅,毫無形象地吹了兩下,就往傅夜沉嘴里塞。
傅夜沉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瞬間被燙得直吸冷氣,舌頭都麻了,臉上卻咧開一個從未有過的、傻得冒泡的笑。
傅云舟吃得滿嘴流油,臉花了得像只偷油吃的小花貓。
傅星落嘴里罵罵咧咧嫌煙味嗆死人,手上的動作卻比誰都快,一根烤玉米啃得火星四濺。
這一幕,吵鬧,混亂,充滿了廉價又上頭的孜然辣椒味。
卻像一股滾燙的巖漿,精準地、霸道地沖進了傅聿深那顆空曠、孤寂了太久的心臟,帶來一種幾乎要滿溢出來的、灼熱的充實感。
“老板!來一串?”
一個盤子猛地懟到他面前,宋小暖不知何時鬼魅般地湊了過來,盤子里赫然躺著兩串烤得油光锃亮、滋滋作響的不明物體。
傅聿深眼皮狠狠一跳,死死盯著那玩意兒可疑的形狀,聲音瞬間沉了八度:“這是什么?”
“大補啊老板!”宋小暖擠眉弄眼,壓低聲音,語氣曖昧得能拉絲,“我看你天天為傅家鞠躬盡瘁,年紀輕輕就成了工作狂魔,這可是我特意給你留的!加油,我看好你哦!”
傅聿深的臉,瞬間黑得能滴出墨來:“宋小暖,你想扣工資了是嗎?”
“別別別!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嘛!”宋小暖秒慫,閃電般把腰子塞進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真是不識好人心,這可是寶貝”
她轉身要溜,突然像被雷劈中一樣,猛地一拍大腿,又神秘兮兮地彎腰從燒烤桌底下摸出一個被擦得锃亮的玻璃瓶。
瓶身復古,瓶塞居然是蠟封的,里面裝著淡粉色的液體,在燈光下能看到細密的氣泡緩緩上升,看起來人畜無害,像是什么昂貴的果味氣泡水。
“嘿嘿,今兒高興,把我壓箱底的‘秘制果汁’都拿出來了。”她獻寶似的晃了晃瓶子,“老板,來一口?純天然手工發酵,口感爆炸,度數那叫一個低哦。”
傅聿深只掃了一眼,就徹底失去興趣,冷冷吐出四個字:“我不喝甜的。”
“切,沒口福。”宋小暖撇撇嘴,寶貝似的抱著瓶子跑回了小屁孩堆里,“來來來,小的們喝可樂雪碧!至于老大嘛,都快成年了(并沒有),嘗一小口應該沒事哎呀不管了!今晚我先干為敬!”
她豪氣沖天地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對著燈光欣賞了一下那騷氣的粉色,然后仰起脖子,“咕嘟咕嘟”一口氣悶了下去。
那一刻,坐在遠處的傅聿深并不知道。
這一杯被宋小暖稱作“果汁”的無害液體,即將在幾分鐘后,引爆一場怎樣災難性的、足以把他整個認知世界都炸得粉碎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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