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淤青的眼眶回家,妙看到驚呼,說我是退了色的熊貓。我對她的嘲笑嗤之以鼻,來不及修整,我趕緊給老胡打電話,告訴他呂承岳的信息,希望他可以查一下這個人現在在干什么。
老胡說話不是很方便,似乎在開會,我沒有辦法,只能耐心等待。大約半小時后,他回電話過來,問我怎么查到這個人的。
“東查查西查查咯。”
“現在他是我們的頭號嫌疑人。”
“什么頭號嫌疑人?你們的嫌疑人?什么案子?”
“就前段時間水庫和公園里那些碎尸案的嫌疑人。”
“媽的,那就對上了!你跟我說說什么情況。”
“見面說,我現在過來,抓捕行動的會我不用開。”
我喝著威士忌,妙用煮熟的雞蛋在我的眼眶來回滾動,她說這樣容易消腫。我其實無所謂,我沒容貌這方面的焦慮。
老胡來酒吧時,我剛好喝完一杯,正有些上頭,看到他來,我打起精神,問他究竟怎么回事。
“我們調查尸源,所有的dna都沒匹配上,最后有具尸塊上面隱約有個文身,我仔細辨別是倒五角星,我心想這世界沒這么巧的事兒。于是就重點查這具尸塊的來源,然后就查到j區鋼鐵廠生活區的配套學校里。”
“dna都沒匹配上,你們怎么確定尸源的?”
“從文身查唄,然后就有人認尸,j區鋼鐵廠生活區有兩口子看到我們的啟示,來做了dna比對,發現死者就是他們的兒子。然后這下就好辦了,我們著重查死者生前的社會關系,發現他和一個叫呂承岳的人走得很近。”
“呂承岳初中時期就神神叨叨的。”
“你查到了?他媽的這個人純變態,那些論……”老胡看了一眼妙,“算了,我也不想重復,你肯定也知道,總之就是變態。死者的父母說,死者生前非常信任呂承岳,還會把工資拿一部分出來給他上供。死者生前親口說,呂承岳要自己創一個宗教,要拒絕真善美,擁抱死亡。他們宗教確定的標志就是倒五角星。呂承岳說,他要獻祭這個世界上那些看似單純的人,讓魔鬼入侵他們的靈魂,最后穿上他們的皮膚,最后以人形重返人間,統治世界。”
“這么中二?”
“初中就開始的想法,可能是比較沒譜,但這些都和你正在調查的案子對上了呀。我當然沒敢跟隊里人說,但總之大家肯定是相信這個姓呂的有重大嫌疑。不然拿來我這么巧的事情?居然能夠和劉敏的案子對上。”
“對,劉敏的額頭缺失一塊皮膚,說不定就是他割回去,給魔鬼穿……不對,額頭那快皮膚那么小,怎么穿?”
“可能只是象征意義的穿?真的穿誰來扮演魔鬼呢?”
“他自己唄,說不定他已經精神分裂了,精神病人的世界你也不好琢磨。”
“總之不論如何今晚也能見分曉。”
“呂承岳住哪兒?”我激動地搓搓手。
“離你家不遠。”
我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老胡在身后追。
“你他媽的,你別沖動,他們要看你這樣出現,肯定會懷疑。”他跑到我身后把我拽回來,才發現我臉上的傷,“嚯?這是咋弄的?”
“調查呂承岳的代價就是跟4個人打架。”我無奈地說。
“一打四?打贏沒?”
“當然贏了,不然對方能服軟跟我說呂承岳的事嗎?只是他早就和呂承岳斷了聯系,不然我還能先你們一部抓到人。”
“這時候好勝心就別這么強了,抓人的事交給隊里。你就安心等消息。”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你跟我說是哪兒,我去埋伏,絕對不讓隊里的人發現。”
“真他媽的犟種。”
拗不過我,老胡還是說了地址,離我家確實很近,過兩條街就能到。我提前去他家對面的樓棟天臺埋伏好,等著看他落網。
天漸漸黑下來,我和老胡在天臺抽煙把嘴巴都抽麻了,才看到有警車緩緩駛來。一群人荷槍實彈往呂承岳家走去。
我埋伏的天臺離他家很近,我能聽到他們部署的聲音,一隊樓梯,一隊電梯,還有一隊把手樓棟門口,看起來萬無一失。
“真相很快就要大白了。”老胡說,“我們的壓力也就會小一些,等這些案子無人問津后,我私自調查dna的事就徹底沉默在數據的海洋里。”
他看起來很開心,連日來的緊繃狀態讓他十分難受,今天終于可以解脫。
“快看,要敲門了。”我說。
警察敲門卻無人應答,我看到他們貼在門上仔細聽著什么。
“會不會不在家?”老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