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疾走趕到正廳的時候,就見廳里已經站了不少人。
其中一人穿著宮里的總太監的官服。
姜棠認出來,那人是上次去姜府宣讀賜婚圣旨的劉公公。
登時加快了步伐,跪在霍瑛身后。
“圣上口諭:賜景陽侯府世子夫人姜棠鸚鵡一只。”
什么東西?姜棠以為自己恍惚了,不可置信地回想了一遍。
半晌沒聽到有人回話,霍瑛眉頭微蹙,輕輕咳了一聲。
“臣婦姜棠,謝陛下恩典。”
姜棠叩首起身時,目光恰好落在劉公公身后,那小太監手里的烏木籠子不知何時已遞到了他手中,籠布輕垂,隱約透出點活物撲騰的動靜。
她起身上前兩步,親手接過籠子,指尖觸到冰涼的木棱,才不動聲色地掀起籠布一角。
果然是只鸚鵡。
圣上這是幾個意思?賜一只鳥?
劉公公見旨意已宣、物件送到,臉上堆著笑,不留痕跡地看了眼姜棠,才朝霍瑛一拱手:“差事辦利索了,雜家這就回宮復命,不擾侯府清凈了。”
霍瑛頷首,揚聲喚來管家,“替我送劉公公出府。”待那一行人腳步聲漸遠,她才轉過身,目光落在姜棠手中的籠子上,眉峰微蹙:“這鳥兒……”
最后一難盡地看了眼姜棠,“你拿回好好養著吧!”
姜棠一愣,求助地看向霍瑛,“母親,這鳥……能不能。”
霍瑛眼睛一瞪,不可思議地望向她,“你想都別想,這是陛下的圣恩,不僅不能怠慢,還要精細的養好,你要是把它養死了,便是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三個字宛若一道驚雷劈下,在姜棠腦子里轟然炸開!
她的命竟然要與一只鸚鵡綁在一起?
眼見霍瑛轉身要走,姜棠顧不得其他,將鸚鵡遞給身后的徐媽媽,自己快了兩步跟上。
“母親,圣上賜一只鳥給我,難道是因為這兩日我上門還罵之事?”
姜棠百思不得其解,指名道姓賜給她,除了近日她罵人的動靜有點大之外,并無別的出格的事情。
霍瑛斜了她一眼,“要不然還能有什么。”一想起這事她就頭大,當日就應不應該心軟松口,如今這滿城風雨,連宮中都知道了!
姜棠這才緩緩松了口氣,雖然摸不清圣上的意思,但是至少不是訓斥或是責罰。
“如今還剩下兩日,倘若兩日后,還是流,我一樣罰你。”
“母親別急,不是還有兩日,兩日后說不定您一點都舍不得罰我!”
霍瑛身子一僵,轉過身,眼睜睜地瞧著她眼底那抹狡黠滑過,“哼!最好是!”
語畢,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姜棠主仆和一只鳥,大眼瞪小眼。
姜棠帶著徐媽媽一臉死灰地回了棠梨居,白芷遠遠地迎了上來。
“夫人,宮里來人說什么?可是……”直到白芷見到徐媽媽手里的鳥籠,嘴巴不自覺張大,指著它,“這是何意?”
“皇恩浩蕩!”
姜棠找了個離籠子最遠的地方坐下,手撐著下巴,心中愁緒萬千。
“啊?”
白芷瞪圓了眼睛,盯著那鸚鵡看了好半晌,“圣上為何賜夫人一只鸚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