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蘅蹙眉,剛要伸手推開她,她就從懷里彈了出去,只剩下虎口處的疼。
一低眼,就見虎口處一排牙印,正往外冒著血珠。
抬頭就見那人一雙澄凈如水的眼眸帶著幾分狡黠和算計,站地遠遠的,朝著他挑眉。
“這一口算是扯平了,改日我定請指揮使喝上京城最好的酒。”
說罷,頭也不回的跑了。
謝蘅眼神微動,怔怔的站在原地,瞇著眼,目光冷冷地看著她一跳一跳的去夠墻沿。
隱在暗處的追云,腳下一滑,差點從樹上摔下來。
他剛才聽到了什么?
那姑娘要請威名遠揚的指揮使喝酒?
更可怕的是,他家主子竟然咬不還手……
直到姜府內院傳來咚的一聲。
一明一暗的兩個人才堪堪回神。
謝蘅從懷里掏出帕子,反復擦拭傷口周圍的口水,眉心擠出了個川字。
走了兩步,又回頭瞟了眼姜府的外墻,才轉身朝巷子口走去,拐了彎,手一揚,帕子被丟在地上。
姜棠從墻上跳下來,腳踝處猛地刺痛,嘶了一聲,彎下腰揉了揉,有些氣不過的扭頭看向院墻頂端看去。
一瘸一拐走回海棠苑的時候,碰見搓著手踱步的徐媽媽。
“這,這是怎么回事?”
徐媽媽驀地頓住,急匆匆上前,上下打量她:“姑娘這是去哪了,怎么還傷了?”
見她穿著里衣,還赤著腳,脖子上隱約可見的掐痕,一把扯下外衫,披在姜棠身上。
“小事……”
姜棠冷地直顫,捏著外衫,朝她搖頭。
不打算將她被擄走的事情告訴徐媽媽,于是含糊不清的遮掩過去:“睡不著,去院子里走走,不小心崴了一下,沒有很疼。”
白芷從院子外沖進來:“姑娘,我將這院子里里外外找了好幾遍,都沒見著你的身影。”
嘖!還有個補刀拆臺的。
“就……爬上墻,看了會殘月。”
白芷目瞪口呆,后知后覺的望向了足足兩人高的院墻,又回頭打量姜棠。
“爬墻……啊!”
那她真沒往墻上看!
幾經三番的經受波折,姜棠已經十分疲倦了,被徐媽媽攙扶著進了內室,來不及重新洗漱,倒頭就睡。
見姜棠沾枕即睡,徐媽媽懸了大半夜的心終于落了地,萬幸姑娘無礙,否則她要如何跟逝去的崔老夫人交代。
伸手拉過被子幫她蓋好,眼睛滑過腳底時,動作一頓,彎下腰仔細看。
竟是青紫一片,一看便是赤足站在石子上留下的痕跡。
徐媽媽的視線重新落在姜棠臉上,今日之事怕是另有隱情,并不是姑娘口中的睡不著……
定是她怕自己憂心,故意不愿將實情告知。
徐媽媽抬手用袖子壓了壓眼角,輕手輕腳的轉身出去,不到片刻,手里拿著藥膏折回,輕輕的涂在她腳上。
自己抱了床被子,守在姜棠床邊。
姜棠一覺睡到了日山三竿。
還是被噩夢驚醒的。
“姜棠,你也怕死啊?”
姜之瑤笑容詭異,握著帶血的匕首,一刀刀的刺進她的胸膛。
姜棠猛地坐起身,額頭上冷敷的帕子掉在腿上。
她長出一口氣,口干舌燥的,想起身倒茶,剛一動,一陣眩暈。
“姑娘,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