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鎮魔司的人,放下追究通僚慘死之仇,破格將其招入麾下......
這丫頭,怕是有幾分古怪。
說起姜月初,她自然是有印象的
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平日里最大的愛好便是讀些詩詞,畫幾筆丹青。
性子也是怯懦柔順,見了生人都會臉紅。
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是如何在那等必死之局中活下來的?
又是憑什么,能讓鎮魔司另眼相看?
何況,一身本事,不可能是一蹴而就。
此女怕是早就知道些什么,一直在隱忍。
太后瞇起眼睛,忽然笑了起來。
“好一個姜月初......如此隱忍......究竟所謀哪般?”
...
甘州。
官道之上,八匹赤瞳駒卷著煙塵,一路疾馳。
赤瞳駒乃是鎮魔司專門培養出的妖馬,腳程極快,可即便如此,從涼州府趕到甘州張掖,也足足花了三日。
三日不眠不休,日夜兼程。
饒是鎮魔司的漢子們個個身強l健,此刻臉上也難免帶上了幾分疲色。
劉沉勒住韁繩,從懷里掏出水囊,仰頭灌了一口,轉過頭,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隊伍末尾的身影上。
風沙很大,吹得人睜不開眼。
少女一身黑衣赤紋的勁裝,襯得身形愈發瘦削,仿佛風再大些,便能將她吹走。
可她偏偏就那么穩穩地坐在馬背上,身形筆挺如槍,一手牽著韁繩,另一只手隨意地搭在腰間的刀柄上。
風沙拂過她白皙的臉,卻沒能留下半分痕跡,反倒將她幾縷被吹亂的碎發撩起,露出光潔的額頭。
“咳......”
劉沉清了清嗓子,故意落后幾個身位,與姜月初并行。
“可還習慣?”
畢竟是第一次出任務,這般日夜兼程,便是鎮魔司的老人,也是有些吃不消。
更何況一名少女。
可他突然想起來,就是這樣一具看似羸弱的身軀,一拳,便將鳴骨大妖,活活打死。
自已問這話,實在是多余......
一時間,竟是有些臉紅。
姜月初漠然答道:“還行。”
態度不咸不淡。
劉沉點點頭,也不為意,已經習慣了她這般姿態。
隊伍繼續前行。
沉默中,姜月初忽然開了口。
“那日金城縣,出刀的那個,后來怎么樣了?”
正悶頭趕路的幾個漢子,下意識地放慢了馬速,支起了耳朵。
劉沉有些意外地轉過頭。
他沒想到,姜月初會主動問起別人的事。
“你說的是......許大人?”
“嗯。”
劉沉臉上的那點意外,很快便被一抹黯然取代。
“廢了。”
廢了。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道盡一切。
“經脈盡斷,氣血枯敗,都司里最好的藥都用上了,命是保住了,可這身修為......”
“魏大人去看過他幾次,想讓他留在都司里讓個文書,安安穩穩地過后半輩子。”
“可他不愿意。”
劉沉苦笑一聲,“前幾日,已經遞了文書,辭官還鄉了。”
隊伍里的氣氛,愈發沉悶。
就連趙虎,此刻也是一臉的唏噓。
許年在隴右道鎮魔司,也算是個人物。
二十多歲入聞弦,四十歲破鳴骨,一手《鎮獄刀》不知斬了多少妖魔,救了多少百姓。
可就是這般人物,一朝不慎,也是落得這般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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