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多的甜蜜語,只有最務實的安排和最克制的期盼。但他知道,她懂。
寫完信,封好口。他走到里屋,站在床邊。借著窗外透進的微光,看著床上兩個熟睡的小家伙。予安踢掉了一半被子,小臉紅撲撲的;予樂則蜷縮著,懷里還抱著媽媽那件舊衣服。
顧辰翊輕輕給予安蓋好被子,又摸了摸予樂柔軟的頭發。他在心里默默地說:再等等,孩子們,媽媽就快回來了。
他回到外屋,將信放在明天要寄出的文件上。然后,他走到窗前,推開一道縫隙。凜冽的寒風瞬間涌入,吹散了一室的暖意,也讓他沸騰的血液稍稍冷卻。
遠處,營區的探照燈光柱劃破沉沉的夜色,規律地掃過海面。他知道,在那燈光照不到的遠方,有一列火車,終將載著他的歸人,穿越山河,回到這個亮著燈、等著她的家。
寒冬雖至,歸期已有期。這份等待,因有了確切的終點,而變得充滿甜蜜的煎熬和沉甸甸的希望。
一九七七年,十二月。歲末的寒風像是磨利了的刀子,刮過營區,卷起地上最后的枯葉,打著旋兒撲向家家戶戶緊閉的門窗。天空總是陰沉沉的,鉛灰色的云層低低壓著,醞釀著一場似乎隨時會降臨的雪。
小院里的日子,卻像被投入了一塊燒紅的炭火,驟然變得滾燙、急切起來。空氣里彌漫著一種無聲的、焦灼的期盼,壓過了冬日的嚴寒。
顧辰翊收到了陸云瑤的電報,上面清晰地寫著抵達縣汽車站的車次和日期:十二月二十八日,下午三點。
短短一行字,被他反復摩挲,紙張邊緣幾乎起了毛。他將電報內容工整地抄錄在“作戰日志”的扉頁上,然后用紅筆在墻上的日歷那個日期上,畫了一個巨大的、飽滿的圓圈。那個紅圈,像一輪小小的太陽,灼灼地照耀著這個等待中的家。
接下來的日子,小院進行了一場無聲的總動員。顧辰翊仿佛回到了戰備狀態,只是這次的目標是“迎接瑤瑤歸家”。
他先是進行了一場徹頭徹尾的大掃除。桌椅板凳擦得一塵不染,玻璃窗亮得能照出人影,連墻角屋頂的蛛網都未能幸免。
被子褥子全部抱到院子里晾曬,拍打得蓬松柔軟,帶著陽光的味道。他還弄來一小袋石灰,仔細地灑在潮濕的墻角,驅散冬日的霉氣。
予安和予樂像兩個小小的尾巴,興奮地跟在爸爸身后,雖然幫不上什么忙,甚至時常添亂(予安打翻了水桶,予樂把抹布當成了披風),但那種參與感讓他們的小臉上整天都洋溢著紅光。
他們懵懂地知道,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要發生了,而這件事,和那個照片里的、會寄糖和漂亮樹葉的媽媽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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