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野心,但不該這么虛偽。”
“我生平最討厭虛偽的人。”
“你去冒著這么大風險翻那爛賬,不為權力,難道為了天下蒼生?”
她很不喜歡‘天下蒼生’四個字,它們太沉重,太宏大,也太虛偽。
聞潮生輕輕放下了手里喝空的酒碗,就放在了另一個酒碗的旁邊,并排而立,他轉頭看著阿水,答非所問地說道:
“阿水,我們算是朋友吧?”
阿水沉默不語。
聞潮生又說道:
“你問我想要什么,那我告訴你,我想幫一個可以交付生死的朋友查清楚當初發生的事……”
他端起了另外一碗酒,舉到發怔的阿水面前,看著對方臉上所有鄙夷、嘲諷、復雜的神色都消失不見,眼神變得清澈干凈。
阿水抬眸,與聞潮生四目相對,聽他感慨道:
“她陷在過去太深,出不來了。”
ps:晚安。
阿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接過了聞潮生遞來的這碗酒。
她端在手上沒喝,也沒說話,呼吸略顯急促,與聞潮生相視片刻,還是垂眸看向了酒碗中的自己。
人在手足無措的時候,一定會下意識地找點事情做。
所以,阿水選擇了喝酒。
而且與以往囫圇吞棗式的喝法不同,今日她喝的格外溫柔,小口小口,大有一種要喝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這當然不可能真的如她所愿。
畢竟一碗酒就那么點兒,在最后一滴桃花釀送入了她的唇間后,她揚起脖頸堅持了幾個呼吸,最后終于在聞潮生的注視下,放下了酒碗。
二人間的沉默讓她很不自在,但又不知道該說點什么,蜷在布鞋里的十根腳趾頭用力抓地,最后在這難堪的默然中,是院門口突兀傳來的叩門聲救了她。
“潮生兄……”
熟悉的聲音在院外響起,正是七殺堂白狼。
他這回不再敢繼續稱呼聞潮生為‘潮生兄弟’了,雖是一字之差,可態度卻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