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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五章 子夜對決

    上篇:雪夜赴約

    臘月三十,子時將近。

    京城籠罩在一片深沉的夜色中,白日里的大雪將街道鋪成銀白,此刻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萬籟俱寂,唯有更夫敲梆的聲音在寒風中飄蕩:“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城西那處民宅靜立在街角,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玄七帶著八名暗衛隱在周圍的屋頂、巷口,已經潛伏了整整一天。雪落在他們肩頭,積了厚厚一層,但沒有人動一下。

    “頭兒,時辰快到了。”一個暗衛低聲道。

    玄七盯著宅院大門,微微點頭。他的目光銳利如鷹,不放過任何一絲動靜。就在此時,遠處傳來車輪碾過積雪的聲響――一輛馬車正朝這邊駛來。

    馬車很普通,青布車篷,沒有任何標識。駕車的是個戴著斗笠的老者,身形瘦高,左腿似乎有些不便。馬車在宅院門前停下,老者下車,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上前敲門。

    三長兩短,特殊的節奏。

    門開了條縫,一個仆役模樣的人探出頭,接過老者遞來的什么東西,然后側身讓開。老者沒有進去,而是重新上車,駕著馬車緩緩離去。

    “是李德全。”玄七低聲道,“他送完東西就走了,看來不是正主。”

    話音剛落,又有一輛馬車駛來。這輛馬車比剛才那輛華貴許多,紫檀木車身,垂著錦緞車簾。駕車的是個中年漢子,眼神銳利,一看就是練家子。

    馬車在門前停下,車簾掀起,一個身著黑色斗篷的人走了下來。斗篷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但從身形步態來看,玄七一眼就認出了――陳明遠。

    陳明遠站在門前,似乎猶豫了一下,才抬手敲門。還是三長兩短的節奏。

    門開了,這次開門的是個青衣小廝。陳明遠進去后,門迅速關上。

    “頭兒,陛下和沈尚宮來了。”另一個暗衛從屋頂躍下,悄無聲息地落在玄七身邊。

    玄七回頭,看見巷口處又駛來一輛馬車。這輛馬車更加普通,灰布車篷,混在夜色里幾乎看不見。駕車的是個年輕侍衛,但玄七認得,那是御前侍衛統領秦岳的副手。

    馬車停下,蕭景玄和沈青瀾先后下車。兩人都穿著便服,蕭景玄一身玄色錦袍,外罩黑色大氅;沈青瀾則是深青色棉袍,披著狐裘斗篷,乍看像是一對尋常富貴人家的夫妻。

    “陛下。”玄七迎上前,單膝跪地。

    “起來。”蕭景玄聲音低沉,“里面情況如何?”

    “陳明遠剛進去,李德全之前來送過東西,已經離開了。宅子里至少有十個人,都是練家子。”

    蕭景玄點點頭,看向沈青瀾:“怕嗎?”

    沈青瀾搖頭,眼神堅定:“有陛下在,臣不怕。”

    “好,我們進去。”蕭景玄邁步向前,沈青瀾緊隨其后。玄七打了個手勢,八名暗衛無聲散開,將宅院團團圍住。

    敲門時,蕭景玄用了同樣的節奏:三長兩短。

    門開了,還是那個青衣小廝。他看到蕭景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恢復平靜,躬身道:“貴客請進,主人在正堂等候。”

    宅院不大,三進的院子,布置簡樸。正堂里點著幾盞油燈,光線昏暗。陳明遠站在堂中,背對著門口,聽到腳步聲才轉過身。

    看到蕭景玄,他并不驚訝,只是躬身行禮:“臣陳明遠,參見陛下。”

    “陳侍郎免禮。”蕭景玄走進正堂,環視四周,“這地方不錯,清靜。”

    “陛下謬贊,不過是處臨時落腳的地方。”陳明遠直起身,目光落在沈青瀾身上,“沈尚宮也來了。”

    沈青瀾微微頷首,沒有說話。她在觀察陳明遠――這位她曾經以為的忠臣,此刻神色平靜,眼中沒有慌亂,也沒有愧疚,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冷漠。

    “陳侍郎約朕子時相見,不知有何要事?”蕭景玄在堂中主位坐下,沈青瀾站在他身側。

    陳明遠笑了笑:“陛下既然來了,何必明知故問?臣約陛下,自然是為了……談一筆交易。”

    “什么交易?”

    “陛下放過陳家,臣保證,今夜宮宴平安無事。”陳明遠緩緩道,“陛下可以繼續做皇帝,沈尚宮可以做皇后,七皇子可以平安長大。只要陛下……不再追究舊事。”

    蕭景玄眼神一冷:“舊事?你指的是陷害淑妃,構陷沈家,毒殺太子,謀害先帝這些舊事嗎?”

    陳明遠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陛下果然都知道了。既然如此,臣也不必隱瞞。不錯,這些事,臣都參與了。”

    “為什么?”蕭景玄的聲音壓抑著怒火,“朕待你不薄,一手提拔你至吏部侍郎。你出身寒門,朕本想用你做個榜樣,告訴天下寒門學子,只要忠心為國,必有出頭之日。可你……卻背叛了朕。”

    陳明遠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陛下以為,臣是為什么?為了權力?為了富貴?不,陛下錯了。”

    他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雪夜:“臣出身寒門不假,但臣的父親,當年也是朝廷命官,官至幽州長史。永和十二年,科舉案發,沈文淵被誣陷泄題。臣的父親當時任幽州學政,因為堅持沈文淵無罪,被王崇、崔琰聯手陷害,罷官流放,途中……病逝。”

    沈青瀾心中一震。她沒想到,陳明遠與沈家還有這樣的淵源。

    “那年臣才十八歲,親眼看著父親含冤而死,母親郁郁而終。”陳明遠轉過身,眼中第一次有了情緒,“從那時起,臣就發誓,一定要為父親報仇,一定要讓那些陷害忠良的人付出代價。”

    “所以你投靠了他們?”蕭景玄冷笑,“為了報仇,就可以不擇手段,可以陷害無辜,可以毒殺儲君,可以謀害父皇?”

    “臣沒有選擇!”陳明遠聲音提高,“王家勢大,崔家狠毒,單憑臣一人之力,如何報仇?只有打入他們內部,取得他們的信任,才能掌握他們的罪證,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他走到蕭景玄面前,眼神灼灼:“陛下可知,臣這八年來,收集了多少王崇、崔琰的罪證?他們貪墨軍餉,侵吞賑災銀,私賣鹽引,勾結外敵……樁樁件件,臣都記錄在冊。只要陛下點頭,臣立刻將這些罪證呈上,足以讓王氏、崔氏永世不得翻身!”

    “那淑妃呢?”蕭景玄盯著他,“朕的母妃,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她?”

    陳明遠眼中閃過一絲復雜:“淑妃娘娘……是個意外。當年王崇、崔琰要除掉淑妃,是因為淑妃發現了他們貪墨軍餉的證據。臣本想暗中保護淑妃,但那時臣位卑輕,根本插不上手。等臣知道時,淑妃已經被陷害入冷宮了。”

    “你可以告訴朕!”

    “告訴陛下?”陳明遠苦笑,“那時陛下才十七歲,無權無勢,告訴陛下又能如何?只會讓陛下也陷入危險。臣只能……隱忍。”

    蕭景玄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他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復雜。陳明遠不是單純的背叛者,而是一個為了報仇不惜一切代價的復仇者。

    “那你現在想怎樣?”蕭景玄睜開眼,“用這些罪證,換陳家平安?”

    “不只是陳家。”陳明遠道,“還有臣的叔父,幽州節度使陳邕。陛下,臣叔父手握五萬邊軍,若陛下答應放過陳家,臣叔父愿效忠陛下,永鎮北疆。”

    “若是朕不答應呢?”

    陳明遠神色一冷:“那今夜宮宴,恐怕就不會太平了。臣叔父的軍隊已經秘密進京,此刻就駐扎在城外三十里處。只要臣一聲令下,五千精兵即可入城。屆時宮宴之上,百官性命,皆在臣一念之間。”

    沈青瀾心中一緊。果然,陳邕的軍隊已經來了。

    蕭景玄卻笑了:“陳明遠,你太小看朕了。你以為,朕會毫無準備就來見你嗎?”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推開房門。月光灑進來,照亮了院子。不知何時,院子里站滿了黑衣侍衛,個個手持勁弩,對準了正堂。

    “玄衛三百,已經將這里團團圍住。”蕭景玄淡淡道,“你埋伏在周圍的五十死士,也已經被盡數拿下。至于你叔父的五千精兵……”

    他轉身看著陳明遠:“雁門關的兩萬精兵,三日前就已秘密抵達京城,此刻就在城外。只要朕一聲令下,你叔父的軍隊,頃刻間就會灰飛煙滅。”

    陳明遠臉色終于變了。他后退兩步,難以置信地看著蕭景玄:“你……你早就知道了?”

    “從你建議朕調兵平叛時,朕就猜到你的意圖。”蕭景玄道,“調虎離山,引外兵入京,趁宮宴發難――這些伎倆,朕八歲時就聽太傅講過。”

    陳明遠頹然坐下,喃喃道:“原來……原來陛下早就看穿了。”

    “朕給你最后一個機會。”蕭景玄走回座位,“交出所有罪證,供出所有同黨,朕可以饒你不死,留你全族性命。但陳邕必須卸去兵權,陳家子弟永不得入朝為官。”

    陳明遠沉默良久,忽然笑了:“陛下仁慈。可惜……臣已經回不了頭了。”

    他從袖中取出一枚蠟丸,捏碎,里面是一顆黑色的藥丸。沈青瀾驚呼:“不要!”

    但已經晚了。陳明遠將藥丸吞下,動作快得讓人來不及阻止。

    “你……”蕭景玄上前一步。

    “陛下不必費心,這是‘七日斷腸’,無藥可解。”陳明遠臉色迅速蒼白,嘴角滲出一縷黑血,“臣背叛陛下,陷害忠良,罪該萬死。但臣的父親……確實是冤枉的。求陛下……為沈太傅平反時,順便……也替臣的父親說句話……”

    他倒在地上,氣息漸漸微弱。

    蕭景玄蹲下身,看著這個曾經最信任的臣子,心中百感交集。他伸手,合上陳明遠睜著的眼睛,沉聲道:“朕答應你。”

    陳明遠嘴角似乎露出一絲微笑,然后徹底不動了。

    沈青瀾走上前,探了探陳明遠的鼻息,搖頭道:“已經……去了。”

    蕭景玄站起身,對玄七道:“搜查宅子,把所有證據都找出來。陳明遠的遺體……好生安葬。”

    “是。”

    玄七帶人開始搜查。沈青瀾走到蕭景玄身邊,輕聲道:“陛下,陳明遠雖死,但陳邕的軍隊還在城外。宮宴之上,恐怕……”

    “朕知道。”蕭景玄看向窗外,“陳明遠死了,陳邕很快就會知道。他要么狗急跳墻,要么……投降。”

    “陛下覺得他會怎么選?”

    蕭景玄沉默片刻:“陳邕此人,剛愎自用,又手握重兵。他不會輕易投降。今夜宮宴,必有一戰。”

    中篇:宮宴暗流

    臘月三十,午時。

    雪后的陽光格外刺眼,宮城內外張燈結彩,一片喜慶景象。今日是除夕,按例宮中要舉行大宴,文武百官、宗室勛貴都要攜家眷入宮朝賀。

    宮門外,車馬排成長龍。禁軍侍衛嚴格核查每一輛馬車,開箱查驗賀禮,核對人員名單。氣氛看似喜慶,實則暗藏肅殺。

    太和殿內,早已布置妥當。九九八十一張桌案按品級排列,金杯玉盞,熠熠生輝。殿中炭火燒得極旺,溫暖如春。樂師在殿側調試樂器,宮女們端著果盤點心穿梭其間。

    養心殿東暖閣,蕭景玄正在更衣。今日他穿的是十二章紋朝服,頭戴九旒冕冠,威嚴尊貴。沈青瀾站在一旁,為他整理衣襟。

    “陛下,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沈青瀾低聲道,“虎賁衛三千人已經化整為零,混入宮中侍衛。雁門關的兩萬精兵在城外待命,秦岳將軍親自統領。北疆、西陲的軍隊也已接到密令,隨時可以馳援。”

    蕭景玄點頭:“陳邕那邊呢?”

    “玄七傳來消息,陳邕的五千精兵昨夜在城外三十里處扎營,今晨沒有動靜。但探子發現,有一支約千人的小隊,喬裝成商隊,已經混入城中。”

    “千人……”蕭景玄冷笑,“他想用這一千人控制皇宮?未免太小看朕了。”

    “陛下,臣擔心的是宮宴之上。”沈青瀾道,“酒菜雖然都由尚食局統一制作,但難保沒有疏漏。而且百官之中,恐怕也有陳家的眼線。”

    蕭景玄握住她的手:“朕知道。所以今日,你要寸步不離地跟著朕。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離開朕身邊。”

    “臣遵旨。”

    午時三刻,鐘鼓齊鳴。百官按品級入席,太和殿內漸漸坐滿。蕭景玄攜沈青瀾步入大殿時,所有人都起身跪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蕭景玄登上御座,沈青瀾坐在他身側稍下的位置――這是尚宮令的席位,但今日這個安排,已經暗示了許多。

    鄭文遠作為禮部尚書,主持宮宴。他起身宣讀賀詞,聲音洪亮,但沈青瀾注意到,他的目光不時掃過殿中幾個位置,神色凝重。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殿中氣氛漸漸熱烈,樂師奏起雅樂,舞姬翩翩起舞。一切看似祥和,但沈青瀾的心卻越懸越高。

    她仔細觀察著殿中眾人。王崇已死,王氏無人出席;崔氏來了幾個旁支子弟,個個低頭飲酒,不敢多;陳昭儀坐在妃嬪席中,神色平靜,但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發白。

    忽然,一個太監匆匆走進殿中,在趙德耳邊低語幾句。趙德臉色微變,走到蕭景玄身邊,低聲道:“陛下,宮門外有急報。”

    “講。”

    “幽州節度使陳邕……率親兵五百,要求入宮朝賀。”

    殿中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蕭景玄。

    陳邕此時要求入宮,明顯來者不善。但按照慣例,封疆大吏回京,確實應該入宮朝賀。若是不準,反而顯得心虛。

    蕭景玄神色不變,淡淡道:“準。”

    “陛下!”鄭文遠急道,“陳邕此時入宮,恐有不軌之心!”

    “無妨。”蕭景玄擺手,“讓他進來。朕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命令傳下去,不多時,殿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陳邕大步走入殿中,他年約五十,身材魁梧,滿面虬髯,一身戎裝,腰佩長劍――按例,入宮不得佩劍,但他顯然沒打算守這個規矩。

    “臣,幽州節度使陳邕,參見陛下!”陳邕單膝跪地,聲音洪亮。

    “陳愛卿平身。”蕭景玄淡淡道,“愛卿遠道而來,辛苦了。賜座。”

    “謝陛下!”陳邕起身,目光掃過殿中,在陳昭儀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落在蕭景玄身上,“陛下,臣此次回京,除了朝賀,還有一事要奏。”

    “哦?何事?”

    陳邕從懷中取出一份奏折,高舉過頭:“臣要彈劾一人――吏部侍郎陳明遠,結黨營私,陷害忠良,意圖謀反!”

    此一出,滿殿嘩然。

    陳明遠是陳邕的侄子,陳家子弟。叔父彈劾侄子,這是大義滅親?

    蕭景玄神色不變:“陳愛卿有何證據?”

    “證據確鑿!”陳邕大聲道,“陳明遠勾結王氏、崔氏,陷害淑妃娘娘,構陷沈太傅,罪該萬死!臣已將他拿下,押在宮外,請陛下發落!”

    沈青瀾心中一驚。陳明遠明明已經服毒自盡,陳邕卻說將他拿下,這明顯是謊。他想做什么?

    蕭景玄卻笑了:“陳愛卿忠心可嘉。不過……陳明遠此刻,恐怕不在宮外吧?”

    陳邕臉色微變:“陛下何意?”

    “朕的意思是,”蕭景玄緩緩起身,“陳明遠昨夜子時,已經在城西一處民宅中,服毒自盡了。”

    死寂。

    所有人都驚呆了。陳明遠死了?還是服毒自盡?

    陳邕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陛下說笑了。陳明遠明明……”

    “明明什么?”蕭景玄打斷他,“明明應該活著,幫你控制皇宮,助你篡位,對嗎?”

    “陛下!”陳邕后退一步,“此話從何說起?臣對陛下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蕭景玄冷笑,“那朕問你,你駐守幽州,無詔不得回京。此次私自率軍進京,意欲何為?”

    “臣……臣是聽聞京中有變,特來護駕!”

    “護駕需要帶五千精兵?”蕭景玄聲音陡然轉冷,“護駕需要讓一千死士混入城中?護駕需要讓你女兒陳昭儀在宮中做內應?!”

    一連三問,句句誅心。

    陳邕臉色徹底變了。他知道,計劃已經敗露。

    “陛下既然都知道了,那臣也不必偽裝了。”陳邕直起身,拔出腰間長劍,“不錯,臣就是要清君側,除奸佞!陛下年幼,被奸臣蒙蔽,臣身為大燕忠臣,不能坐視不管!”

    “好一個清君側。”蕭景玄拍案而起,“陳邕,你毒殺太子,謀害先帝,陷害淑妃,構陷沈家,如今還要謀朝篡位,也配稱忠臣?”

    陳邕眼中閃過狠厲:“成王敗寇,何必多!陛下以為,這殿中侍衛,還聽你的嗎?”

    他拍了拍手。頓時,殿中數十名侍衛拔刀出鞘,將御座團團圍住。而原本的禁軍侍衛,竟然有一半倒戈,與他們對峙。

    百官驚慌失措,女眷們尖叫起來。場面一片混亂。

    鄭文遠怒道:“陳邕,你敢謀反?!”

    “謀反?”陳邕大笑,“鄭老糊涂了,這叫撥亂反正!陛下,只要你寫下退位詔書,傳位于七皇子,臣保證,你與沈尚宮可以平安離京,安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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