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寒帶著一身煙塵歸來，左臂簡單纏著滲血的布帶。“燒了七成糧草，但烏先生提前轉移了部分精銳。”他咳嗽幾聲，“西域那邊恐怕真有變故。”

陸衍遞過水囊：“烏先生臨走時提到了西域三十六部。”

“北狄一直想打通西域商道。”沈驚寒神色凝重，“若真聯手，安西城就是孤島了。”

三人沉默下來。城外北狄營火星星點點，仿佛蟄伏的獸群。

沈清沅忽然起身：“傷亡太重，必須盡快補充兵員和藥材。”

“征兵令早已發出，但周邊村落遭北狄劫掠，壯丁不足。”沈驚寒搖頭，“藥材更難，西域通路斷絕，內地運輸至少要半個月。”

“那就用戰俘交換。”沈清沅目光銳利，“今日俘獲的北狄將領，換個藥材通道應該足夠。”

陸衍若有所思：“或許還能試探西域的態度。”

計劃商定后，沈驚寒前去安排談判事宜。陸衍留下來幫沈清沅更換腿上的藥布。

“你的腿傷又加重了。”他看著腫脹的踝關節，“明天必須休息。”

沈清沅望著城外夜色：“烏先生為什么特意提到西域？”

陸衍動作稍頓：“你懷疑他話中有話？”

“太刻意了。”沈清沅輕按傷處，“像生怕我們不去查西域似的。”

遠處傳來馬蹄聲，一騎快馬沖破夜色直入城內。傳令兵跌跌撞撞跑上城墻：“西域急報！樓蘭國三日前，新王宣布與北狄結盟！”

沈清沅與陸衍對視一眼。烏先生的“厚禮”原來在此。

“還有……”傳令兵喘著氣，“商隊在戈壁發現了這個。”他遞上一塊撕裂的衣料，上面繡著半朵熟悉的雪蓮紋樣。

沈清沅指尖撫過紋路。那是母親最愛用的繡樣。

“發現地點？”

“黑風口西三十里。”

陸衍接過布料細看：“血跡很新，不超過兩天。”

沈清沅握緊布料望向西方。夜幕下的戈壁灘如同巨獸蟄伏，風聲中似有金鐵交鳴。

“準備馬匹。”她轉身下令，“天亮就去黑風口。”

陸衍正要勸阻，卻見她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決絕。

“她可能還活著。”沈清沅輕聲道，“我必須去確認。”

遠處傳來狼嚎般的長嘯，仿佛來自黑風口方向。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