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將配好的藥湯遞給沈清沅，她仰頭飲盡，喉間灼燒感稍緩。藥很苦，但她眉頭都沒皺一下。陸衍看著她喝完，接過空碗。

“藥效能維持幾個時辰，至少能讓你說話不那么費力。”沈清沅剛要開口，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趙峰沖進營帳，鎧甲上還沾著夜露。

“城東發現北狄探子蹤跡！我們的人跟丟了，但那家伙受了傷，跑不遠。”

陸衍眼神一凜，立刻抓起佩刀。沈清沅按住他的手臂。

“讓我同去。”陸衍皺眉看向她的右腿。

“你的腿傷還沒好，不能劇烈行動。”

沈清沅直接扯下帳簾旁的備用布條，利落地纏緊斷腿處，打了個死結。

“現在我是軍醫，不是病人。追蹤傷員需要懂醫術的人，你們需要我。”

陸衍注視著她堅定的眼神，終于點頭。三人迅速出帳，士兵已經備好馬。

沈清沅忍著腿痛翻身上馬，握緊韁繩。月光下，三騎策馬奔出軍營，沖向黑暗中的密林。

沿途趙敬簡要匯報情況。巡邏隊在城東發現可疑人影，對方身手矯健，中了一箭后仍逃脫，潛入這片林子。陸衍下令分散搜索，保持距離互相策應。林中月光稀疏，地面落葉很厚，馬蹄聲被壓低。沈清沅仔細查看地面，忽然抬手示意停下。她指著一處灌木叢，幾片葉子上有深色血跡。

“他往這個方向去了，血跡很新。”陸衍點頭，三人循著血跡深入。越往林深處，霧氣越濃。沈清沅的腿疼得厲害，但她咬緊牙關跟上。

前方傳來細微響動，陸衍立刻揮手讓眾人下馬。他們悄聲靠近，發現一個黑影正靠在山石邊包扎傷口。趙峰從左側包抄，陸衍正面逼近。探子察覺動靜，猛地起身拔刀。陸衍率先出手，幾招就擊落對方的武器。趙峰趁機將其制伏。沈清沅上前檢查探子肩部的箭傷。

“傷口不深，但箭上有銹，可能引發高熱。”她熟練地取出金創藥撒上去，探子掙扎了一下，被趙敬按牢。陸衍搜查探子全身，從內袋摸出一塊令牌。令牌是青銅所鑄，刻著狼頭圖案，背面卻有一個小小的太醫印記。

陸衍臉色驟變。“這是太醫院的身份令牌，怎么會和北狄狼衛的標記在一起？”沈清沅接過令牌仔細查看。“看磨損程度，經常被使用。但太醫院的人不該有這種東西。”探子突然冷笑一聲。“你們什么都不會知道。”他嘴角一動，陸衍迅速掐住他下巴，卻晚了一步。黑血從探子嘴角溢出，他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