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狼衛與安西內應的往來密信……”
陸衍與沈清沅對視一眼:“內應是誰?”
那人突然瞪大眼睛,嘴角溢出黑血。陸衍急忙掐住他下頜,但已經來不及了。
“服毒了。”陸衍探了探對方頸脈,“和之前那個細作一樣的死法。”
沈清沅看著倒在地上的尸體:“他們也在找這封信。看來這封信很重要。”
陸衍重新點亮油燈,再次仔細查看密信:“信上提到‘內應代號:青鸞’。這個青鸞,很可能就是三年前潛伏在安西的北狄細作。”
沈清沅突然想起什么:“蘇氏嫁入沈家正好是三年半前。”
兩人同時沉默。如果蘇氏就是青鸞,那意味著北狄的滲透比想象中更早。
“這件事必須告訴父親。”沈清沅起身,“他現在應該還在審訊營。”
陸衍攔住她:“等等。如果節度使大人身邊也有北狄的眼線,我們現在去說只會打草驚蛇。”
他沉思片刻:“我們先暗中調查。你回憶一下,三年前有沒有發生過什么異常的事?”
沈清沅努力回想:“三年前……父親曾經大病一場,當時請了太醫院的太醫來診治。之后安西軍的布防就做過一次大調整。”
“太醫院?”陸衍眼神一凜,“給我父親下毒的就是太醫院的人。”
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嘈雜的人聲。沈父帶著親兵匆匆趕來:“清沅?陸先生?你們沒事吧?巡邏兵說聽到這里有打斗聲。”
陸衍迅速將密信藏入袖中:“大人,我們抓到一個北狄細作,但他服毒自盡了。”
沈父查看尸體,面色凝重:“這是今晚第二個了。北狄到底派了多少人潛入軍營?”
“恐怕比我們想象的要多。”陸衍意味深長地說,“大人,三年前您大病時,是哪位太醫為您診治的?”
沈父愣了一下:“是太醫院的王院判。怎么突然問這個?”
陸衍不動聲色:“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北狄可能下毒的途徑。清沅姑娘的啞毒,似乎與某種太醫院常用的藥劑有關。”
沈父嘆了口氣:“這些年苦了清沅了。等戰事稍緩,定要徹查此事。”
待沈父帶人抬走尸體后,書房里重歸寂靜。陸衍從袖中取出密信:“王院判……就是他害死了我父親。”
沈清沅輕聲問:“你打算怎么做?”
“先按兵不動。”陸衍將密信收好,“既然他們在找這封信,說明信里還有我們沒發現的秘密。我需要時間仔細研究。”
他看向沈清沅:“你的啞毒不能再拖了。今晚我就配藥,務必在毒性完全復發前控制住。”
沈清沅點頭:“謝謝你。但比起我的啞疾,更重要的是查出真相。”
陸衍輕輕握住她的手:“都會查清楚的。我答應過要治好你,就一定會做到。”
遠處傳來更鼓聲,已是四更天。陸衍吹滅油燈:“我送你回帳休息。明天開始,我們要更加小心。”
他們走出書房,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沈清沅望著陸衍堅毅的側臉,心中涌起一種奇異的安全感。盡管前路兇險,但至少此刻,他們并肩而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