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紋是隱藏在暗處的毒蛇,而監察院,是盤踞天下的巨蟒。
唯有引來巨蟒,才有可能驚走,甚至吞噬毒蛇。
他深吸一口氣,走到書案前。
沒有點燈,借著愈發微弱的黎明前的天光,磨墨,鋪開一張質地特殊的、近乎透明的薄紙——這也是費介留下的玩意兒之一,據說遇水或火才會顯形。
他提筆蘸墨,卻不是寫字,而是作畫。
筆尖在紙上快速游走,勾勒出簡單的線條。
他畫下了那蛇形令牌的輪廓,畫下了淬毒暗器的形狀,標注了盤蛇圖案的細節。
他在紙的角落,用極其微小的字,寫下了幾個地名和特征——是這幾日他通過觀察,推測出的蛇紋在澹州的幾個可能據點,以及那名刺客的身形特點和使用的軍中搏殺術痕跡。
他沒有留下任何與自己直接相關的信息,沒有署名,沒有提到黑山遺物,更沒有提及范府。
這封信,只是一個“熱心的匿名人士”,向監察院提供關于某個神秘組織的線索。
做完這一切,天邊已泛起一絲魚肚白。
他將薄紙小心折疊成一個方勝狀,塞入一個普通的信封,外面寫上“聽潮閣主親啟”。
是時候,落下這步險棋了。
他換上一身范貴準備的、半新不舊的青色布衣,將傷口小心掩藏好,把信貼身藏好。
然后,他如同往常一樣,面色如常地走出房間,去給奶奶請安,甚至還陪著受了驚嚇的老人用了半碗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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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兒,昨夜……”老太太握著他的手,眼中滿是擔憂后怕。
“奶奶,許是進了小毛賊,已經被驚走了。”范平笑得溫順,反手握住奶奶布滿皺紋的手,語氣輕松,“您看,孫兒這不是好好的?范貴已經加派人手巡夜了,您放心。”
安撫好奶奶,他又以“去書房尋本靜心的書”為由,自然地離開了主院。
他沒有直接去城東,而是在澹州城幾個熱鬧的集市繞了幾圈,混在早市的人流中,確認身后沒有“尾巴”之后,才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從后門閃入了“澹泊書局”——范思轍名下,實際上由他暗中掌控的產業。
書局掌柜是個精干的中年人,見他一大早這副打扮過來,微微一愣。
范平沒有多,只將信遞給他,低聲道:“老周,找個生面孔,腿腳利索、機靈點的,把這信送到城東聽潮閣。記住,放下信就走,不必等回話,也別讓人注意到。”
老周接過信,觸手那紙張的質地便讓他眼神一凝,心知非同小可,鄭重地點了點頭:“二少爺放心。”
看著老周轉身去安排,范平走到書局二樓臨窗的位置坐下,目光投向窗外逐漸蘇醒的街道。
信已送出,棋子落下。
監察院會作何反應?
是會無視這來歷不明的消息,還是會順藤摸瓜?
蛇紋組織,又會如何應對監察院可能到來的目光?
他端起伙計奉上的清茶,抿了一口,茶水溫熱,卻驅不散他心底那縷寒意。
他就像一只在蛛網邊緣試探的幼蛛,小心翼翼地振動著絲線,期盼能引來強大的盟友,又唯恐驚動了網中央那更可怕的存在。
風暴,似乎才剛剛開始醞釀。
而他,已被卷入了旋渦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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