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條蛇在那地方?”
吳胖子一聽,臉上那點緊張瞬間被不屑取代。
“不就是一條蛇嗎?還能吃了人不成?”
扛著鋤頭的大叔聞,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重重將鋤頭往地上一頓,泥土飛濺。
他伸出被曬得黝黑的胳膊,用力比劃出一個夸張的圓。
“那么大!”
“那蛇頭頂上長著血紅的肉冠子,跟公雞的一樣!”
“它只要把頭一抬,比三四個我疊起來還高!那嘴一張,能直接吞下一頭牛!”
大叔的聲音都在發顫,眼神里是化不開的恐懼。
“前陣子,市里來了個什么水利公司,想把這泉眼圈起來賣錢。結果呢?
人還沒走到跟前,就被那大家伙給嚇破了膽!
有個老板跑得鞋都掉了,新買的蘋果手機都不要了,連滾帶爬地跑下了山,嘴里直喊‘成精了’、‘成精了’!”
吳胖子被這番話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真……真有那么玄乎?”
我瞥了一眼大叔,他說的或許有夸張的成分,但那份源自骨子里的恐懼做不了假。
此地,必有異物。
“開玩笑?我拿這事開玩笑?”大叔瞪著眼,“反正話我帶到了,你們這些城里來的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要去送死我也不攔著!”
說完,他不再理我們,扛起鋤頭,頭也不回地快步離去,仿佛多待一秒都會被什么東西盯上。
“盛先生,這老哥……不會是故意嚇唬我們,不想讓我們過去吧?”吳胖-子湊過來,聲音都小了許多。
我搖了搖頭,目光投向了河道上游,那里的草木透著一股不正常的濃綠。
“任何謠,都源自于扭曲的事實。”
“蛇性屬陰,卻喜陽。能讓這等體格的靈物盤踞不去的地方,必然是陰陽交匯的寶地。”
我淡淡開口。
“它守在那里,無非兩個原因。一,此地是它的誕生長大之所,是為守家。二,它有所求,需借此地靈氣助它修行,是為求道。”
“無論是哪一種,都說明我們沒有找錯地方。”
“那……那我們還去?”吳胖子臉上的肥肉抖了一下。
我點頭。
“當然要去。”
“這等絕佳的靈泉,正是為鐘小姐準備的。”
吳胖子張了張嘴,似乎想說“可是那有蛇啊”,但話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
我回頭看向身后的三個女人。
郭韻和鐘離萍的母親臉色煞白,而鐘離萍雖然也緊咬著嘴唇,但眼神里卻多了一份決絕。
她迎著我的目光,率先開口:“盛先生,我們聽您的。您說去,我們就去!”
她很害怕,但我能看到,她在努力壓制著這份恐懼。
很好。
想要踏入這一行,心性遠比天賦更重要。
“走吧。”
我嗯了一聲,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放心,若它真通了靈性,我會讓它明白,何為‘禮尚往來’。”
一行人不再多,沿著河岸向上游走去。
越往前走,四周的景象就越是詭異。
明明是初冬時節,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濕熱的暖意,像是走進了盛夏的雨林。
腳下的雜草不僅沒有枯黃,反而綠得發黑,帶著一種近乎病態的生命力,瘋狂地向上生長。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連一聲鳥叫、一聲蟲鳴都聽不到。
壓抑的沉默,讓郭韻和鐘母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兩人下意識地挽住了彼此的手臂,幾乎是貼著吳胖子在走。
前方約莫百米處,出現了兩棵巨大的古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