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盛先生!”她激動地搖頭,聲音都變了調。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噩夢,我也不會當真!”
“可是……我跟別人不一樣!”
她抬起頭,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目光看著我。
“我能夢到……夢到一些即將發生的事!”
“在我十五歲那年,我生了一場大病,從那以后,我就有了這個能力。”
她深吸一口氣,語速極快地說道。
“一開始,我夢到我同桌和她爸爸出車禍,被一輛大卡車壓在了底下。
那個夢太真實了,但我沒敢告訴她。
三天后,新聞上就播報了這起事故,現場照片,和我夢里看見的一模一樣!”
“后來,我又夢到鄰居家的阿姨被她老公殺害。
那個阿姨對我很好,我實在不忍心,就偷偷告訴了她。
她沒信,還笑我小孩子亂說話。
一個星期后,她真的被她老公殺死了,連同她的情夫,一起死在了家里。”
“諸如此類的事,在我身上還發生過很多,有時候是小事,有時候是這種會死人的大事。”
鐘離萍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顯然過往的經歷讓她背負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所以,這次我夢到了家里發生那么可怕的事,我就馬上出來找人了。我表姐江歡上次跟我提過蘇小姐您的事,我就抱著一線希望過來找她,蘇小姐人很好,立刻就帶著我去了興州市,后來才輾轉得知您來了南城。”
她說到這里,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盛先生,我知道您是真正的高人,求求您,去幫幫我爸媽吧?我真的好怕,好怕我的那個夢會變成現實。”
話音未落,她情緒有些失控,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眼神里滿是哀求和恐懼。
我沒有立刻回答,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靜靜審視。
這女孩并非那種讓人一眼驚艷的美貌,卻很耐看,氣質干凈,帶著一種鄰家女孩特有的溫順與乖巧。
但我關注的,并非她的容貌。
良久,我才從座位上站起,卻并未靠近,只是隔著一張茶幾的距離看著她。
我緩緩闔上雙眼。
一瞬間,我的感知無限延伸,如水銀瀉地,無聲無息地籠罩住她。
在我的神識感應中,尋常人身上那駁雜的、代表著七情六欲的凡俗氣場,在她身上淡薄了許多。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極其純凈、清冽,甚至帶著幾分神圣意味的獨特氣息。
這股氣息,宛如山巔初雪,又似九天流云,超然于物外。
它甫一接觸我的神識,便讓我體內奔涌的氣息都為之一振,整個人的精神都變得清明愉悅。
這感覺,就像一個在污濁都市里生活了十年的人,突然被置于萬畝原始森林的中央,呼吸到了第一口純凈的空氣,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歡呼雀z。
我的舉動,讓蘇玉杰和鐘離萍都愣住了。
鐘離萍的身子下意識地向后縮了縮,帶著幾分不安和茫然,小聲問道:“盛……盛先生,您這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