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那這招能教教我嗎?”吳胖子兩眼放光,搓著手湊了過來。
我瞥了他一眼。
“你想學這個做什么?拿去壓誰?”
吳胖子嘿嘿干笑,連忙擺手:“哪能啊!跟著盛哥您混,我懂規矩,得積德行善。就是純好奇,看您用得輕松,以為簡單呢。”
“簡單?”
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搖了搖頭。
“玄門萬法,沒有一門是簡單的。”
“你只看到符咒口訣,卻看不到其后的修為與氣機。就如這拖山榨,若是庸人來施,苦練十年,或許能引來百斤之力,壓個活人,已是極限。”
吳胖子的笑容僵在臉上:“十年……才一百斤?那您剛剛那一下,怕不是有千斤之力?”
我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我練的不是術,是道。當你的修為足夠,萬般法術,不過是信手拈來的手段而已。”
吳胖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神里的敬畏卻又深了幾分。
他終于咂摸出味道來,這已經不是天賦的范疇了。
這是妖孽。
下山的路,對我們而輕松,對付田華卻是煎熬。
他的膝蓋早已不堪重負,每一步都像踩在針尖上,需要兩個人死死攙扶。
但他一聲不吭,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只有一片死寂。
這條路,仿佛是他過去二十年人生的縮影,走得越久,心便越沉。
足足兩個小時,我們才回到山下的車旁。
天色已經徹底暗下,深秋的山風帶著刺骨的寒意。
我們沒有耽擱,立刻驅車趕往付田華爺爺原本的墳地。
晚上六點四十,車燈撕開黑暗,照亮了那片熟悉的空地。
車內一片死寂。
付田華的情緒低沉到了極點,他一不發,只是失神地盯著窗外,那雙渾濁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緒。
偶爾,一聲壓抑不住的嘆息,會從他胸腔深處漏出,充滿了無盡的蒼涼。
就在夜色濃得化不開時,司機阿威的聲音突然打破了沉寂,帶著一絲顫抖。
“付爺,盛先生……來了!”
我猛地抬頭,視線穿透擋風玻璃。
只見那片空無一物的土地上,一座孤墳,正從虛無中緩緩凝實,仿佛一幅水墨畫,正被無形之手一筆一筆地渲染出來。
我們立刻推門下車。
凜冽的夜風中,那座墳已經徹底歸位,靜靜地矗立在那里,仿佛從未離開過。
而墓碑后,那條黑狗的尸體,已消失無蹤。
那只詭異的黑貓,也不見了蹤影。
“付老,是這個位置嗎?”我望著墳墓,開口問道。
付田華踉蹌著上前,繞著墳墓走了一圈,渾身都在發抖。他伸出干枯的手,撫摸著冰冷的墓碑,聲音嘶啞。
“是……就是這里!一模一樣!”
我點頭:“那就好,燒香,點燭,拜祭吧。”
付田華立刻蹲下,顫抖著手點燃了香燭紙錢,火光映照著他那張老淚縱橫的臉。
祭拜完畢,他站起身,急切地問我:“盛先生,那只……那只馱墳龜呢?”
我目光一凝,看向墳前松動的泥土。
“它自己會出來的。”
話音剛落,不過十來分鐘,泥土翻動,幾只小龜率先爬出,緊接著,一只體型稍大,龜殼顏色更深的烏龜,也從地下鉆了出來。
付田華的瞳孔驟然收縮:“盛先生,就是它……馱著我爺爺的墳?”
“對,就是它。”
我淡淡點頭,俯身將那只大龜撿起。
法術已破,此刻的它,不過是一只再普通不過的烏龜。
我將它翻轉過來,龜腹上,依稀還能看到淡紅色的符文痕跡。我用拇指輕輕一抹,那痕跡便徹底消失了。
“這么小……它怎么可能馱得動一座墳?”付田華的聲音里充滿了顛覆認知的震撼。
我將烏龜收起,平靜地說道:“重要的不是烏龜,是施術之人的道行。道行夠深,甚至無需此物,便能請動真正的地脈玄龜。玄龜入地,遨游千里,一座孤墳于它而,不過一粒塵埃。”
“好了,事情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