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客氣地問道:“小師傅怎么突然問起了這個事呢?難道你見到了貓拜山?”
我搖了搖頭,淡然一笑。
“沒有的事,只是路過村里時,聽一個癡兒念叨,隨口問問罷了。”
有些事,不必說透。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看到了呢。”老者臉上閃過一絲遺憾。
我們與老者寒暄幾句,便分道揚鑣。
看著老者遠去的背影,吳胖子立刻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神情興奮又緊張。
“盛先生,他說的地龜,就是你提過的馱墳龜吧?”
我微微頷首:“是它。”
“我去!”吳胖子倒吸一口涼氣,“那這到底怎么回事?付田華的爺爺既不是什么絕世高人,也不是大祭師,他的墳怎么會被馱墳龜給盯上了?”
我望向村子深處,夜色正如同墨汁般,緩緩浸染著天空。
“或許,不是盯上。”
我輕聲說。
“是有人,在害怕。”
說話間,我倆已經走到了村口。
第一戶人家,燈火昏黃,正是李寡婦家。
此時天色已徹底暗下,時間指向了七點。
我看著那扇亮著燈的門,沒有絲毫猶豫,抬腳便要往里走。
一只肥碩的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是吳胖子。
他臉色發白,嘴唇哆嗦著:“盛先生,真……真的要去她家啊?”
我回頭看他:“對,就去她家,怎么了?”
“不是……”吳胖子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聲音壓得像蚊子哼哼,“我想起那個大嬸說的話,萬一……萬一她真在飯菜里給我們下藥……”
我看著他驚恐的樣子,忽然笑了。
“怎么?你跟著我,還怕鬼給你下藥?”
吳胖子聞一愣,隨即一拍自己腦門,臉上的恐懼瞬間變成了恍然和尷尬。
“哎喲我去!你看我這豬腦子!我怕個球啊!”
我沒再理他,徑直走到李寡婦家那扇略顯陳舊的木門前。
門關著,屋里透出燈光,卻靜得有些詭異,聽不到半點聲響。
我抬起手,不輕不重地叩響了門環。
“咚,咚咚。”
隨即,我揚聲喊道:“請問,有人在家嗎?”
屋內沉寂了兩秒,一個帶著幾分警惕的女人聲音傳了出來。
“誰啊?”
“你好,我們是白天路過這里的游客,想借宿一晚。”我的聲音平靜而溫和。
吳胖子在我身后探頭探腦,滿臉不解,用口型問我:“你怎么不說你是誰?”
我瞥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看門邊的電表箱。
上面用粉筆歪歪扭扭地寫著一個名字和一串數字。
王霞。
吳胖子瞬間瞪大了眼睛,對我豎起了大拇指,滿臉的“我懂了”。
門軸發出一聲輕微的“吱呀”聲,門開了一道縫。
一張保養得宜的臉探了出來,正是李寡婦王霞。
她看到我們,眼神里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喲,原來是你們兩位小哥啊,怎么又回來了?”
我迎著她的目光,語氣誠懇:“天黑了,山路不好走,想在霞姐你這借宿一晚,不知方不方便?住宿費我們照付。”
王霞的目光在我們身上來回打量,那眼神,像是在評估兩塊肉的成色。
她倚著門框,嘴角一勾。
“借宿?你們……就不怕我嗎?”
“怕你什么?”我故作不解地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