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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坦駒嶺

    李天郎跳下戰馬,走近離他最近的一堆雪,輕抓一把,放進嘴里,純涼的感覺從舌尖沿著喉嚨滾落到胃里,隨之滲透到四肢百骸,精神為之一振。再往上行,就是一片冰雪的世界,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孤寂而高傲的白色,令人凜然的蒼白……。“傳令休息!抓緊時間吃東西!喂好牲口!”時間已經到正午了,為準備沖刺,應該休息一下了,“各伙做好踏雪準備!”照杜環和察卓那斯摩的建議,攀登坦駒嶺的每個人都準備了御寒的衣物、繩索和雪鞋。每伙士卒之間都用腰間捆扎的繩索相連,以便相互照應。氣喘吁吁的士兵們圍坐在一起,開始啃吃各自攜帶的干糧,累得話都懶得說。牲口們嘴上套著食袋,咀嚼著自己的草料,疲憊的肌肉在寒風中陣陣發抖。迄今為止,還算順利,天氣也沒有惡化,就是那冰雪反射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不時吹來的風撲在臉上如刀刮一般,好多人都學著小勃律人的樣子用手里能找到的布料扎起了頭巾,將臉和頭包得嚴嚴實實。

    “娘的,咋就覺得氣不夠用呢?明明太陽當空,還覺得寒氣襲人,現在到底是盛夏八月啊,邪門!”壓陣的馬大元氣喘如牛地從后面趕上來,向李天郎報告已為后繼部隊留下了路標。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下,掏出水囊咕咕地喝水,“唉,怎么喝也不解渴,老覺得嗓子疼!”

    “這里離天更近了,自然呼氣不足,”杜環舔舔開始干裂的嘴唇,“我們已經夠走運的了,現在一切還算正常,我擔心的是前面的冰川,那才艱難,我們一定要在天黑前通過冰塔山口,再花明天整一天時間通過雪瓦蘇爾冰川……。”

    “冰川有多長?”李天郎問道,“一整天能行嗎?”

    “大約10余里,非常難走,有些地方根本不能騎馬,加上地勢極高,大家伙體力將嚴重消耗,如果運氣好,天氣晴朗,一天還行,要是遇上大風冰雹,那就不好說了!”

    “10余里就要走一天!”馬大元驚呼道,“比我們翻蔥嶺還難!”不過經過這大半天的艱難跋涉,大家對以后的艱險路途不再懷疑。

    “好吧,我們趁天氣良好,先竭盡全力趕路,能多快就走多快,要是不能騎馬,就棄馬步行!”李天郎叉腰站立,看著這恐怖攝人的冰雪世界,但愿能一切如意!

    趙陵好奇地從一處冰崖上掰下一根長長的冰柱,半透明的冰柱好象一把冰凝而成的寶劍,森森地冒著寒氣,陽光照在上面,衍射出七彩的光。“這倒好玩!”趙陵自自語地說,“不知道能不能拿來當箭?”他試探著將冰柱搭上弓箭,張弓往冰崖射去,冰柱飛射而上,嘩啦啦震下一大堆冰凌雪團,砸得趙陵哇哇叫。“哈哈哈!”小勃律人一起大笑起來,幸災樂禍地看著滿臉冰雪的趙陵狼狽不堪地跑離冰崖。

    “大人!這里有篝火的痕跡!”一個小解的西涼士兵提著褲子跑來報告,“就在那巖石旁邊!”

    沒錯,最多在三天前,有人在這里宿營!會是什么人呢?馬大元捻著一撮灰燼,若有所思,“大人,大概有10個人。”

    “可能是商隊吧?”杜環說,“翻越坦駒嶺的商隊雖然不多,但偶爾也有!”

    “不會,這里沒有馱貨牲口的痕跡,只有少許馬蹄印,太少了,商隊不可能什么貨物都不帶,卻走這里冒險!”李天郎用腳扒拉著地面,“再說我軍和吐蕃在連云堡交戰數日,那有商隊敢來!也不可能是逃難百姓,他們大可以走赤佛堂,沒必要翻山越嶺!”

    “難道是吐蕃人?小勃律奸細?”馬大元說,“總不可能在這里伏擊吧,冰天雪地的,那是找死啊!”

    “不可大意,叫大家戒備小心!”“遵命!”

    一直到夜幕降臨,沒有什么意外發生,眾人勞累一天,慢慢懈怠下來。突然轟隆一聲,走在前面的一個小勃律人驚叫一聲,馬蹄猛陷入暗流中,裂開的冰面下是咆哮的激流,摔下馬來的小勃律人剛剛抓住冰面,手忙腳亂的伙伴焦急地伸出長矛,拋去繩索,大喊著叫他接住。“喀嚓”冰面再次斷裂,鋒利的冰塊狠狠地撞在倒霉的小勃律遇難者身上,他慘呼連連,很快被冰面下的洪流卷走,轉眼便不見了蹤跡,伙伴們聲嘶力竭地呼喊他的名字,但一切都是徒勞了!為避免更嚴重的損失,李天郎下令扎營休息,不再前進。

    溫暖的篝火使大家略感舒適,躺在帳篷里的頭疼不已的人哎喲呻吟,嘴皮發紫的士兵們癱坐在篝火邊,幾乎沒有吃飯的胃口。

    天空出奇的亮,出奇的純凈,幾乎伸手可及。漫天閃耀的星星和銀灰的雪野交相輝映,使人仿佛置身世外。李天郎坐在一塊石頭上,仰望著圣潔的夜空,腦子里空靈蕩漾,“風雷”“電策”忠心耿耿地圍攏在他腳邊,用它們毛茸茸的身體為主人遮擋風寒。耳邊流水嘩嘩,卻看不到流水,那就是吞噬小勃律向導的暗流,各式各樣的風聲在李天郎耳邊掠過,似嗚咽,似狼嚎、似尖哨……。還有一半的路,也是最艱險的一段路,無論如何,我們已經接近目的。李天郎裹緊了水貂皮大氅,幾縷被風吹起的貂毛癢癢地擦過他的臉龐,幸虧有這裘皮,否則著寒冷的夜晚將十分難捱,白天黑夜溫差太大了,盛夏八月還穿貂皮,這在山下是難以想象的。

    察卓那斯摩一干人在暗流邊跪成一排,為死去的同伴祈禱,有人還低聲念誦著什么,那是他們小勃律人的送葬儀式。這樣的場景使李天郎想起了死去的羅老六、羅貴還有近日那些戰死疆場的西涼勇士,一直沒有機會為他們舉行什么儀式,不知道他們的靈魂是否已經安息……。待這仗打完,回到疏勒,一定為他們大做法事,超度亡魂。

    “大人!大人!”趙陵和馬大元急急趕來,因缺氧兩個人都口齒不清,半天才聽明白,“前面山谷,有火光!距這大概2里!”

    李天郎連忙奔上山坡,順著馬大元的手指看去,果然,黑漆漆的前方,有2堆火光在跳躍。會是什么人呢?埋伏的吐蕃人還是小勃律軍隊?“全營戒備!各伙輪流值更,不得松懈!”要是能派人偵察一下就好了,李天郎打消了這個念頭,那幾乎是無謂的冒險,誰也不敢在這樣的雪夜里發動攻擊或是遠行打探,只要能確保宿營平安,待天明再說也不遲!李天郎皺緊了眉頭,這可不是個好征兆,難道好運到頭了?

    第二天的景況證明李天郎的擔憂并非杞人憂天-----剛剛出發不到一個時辰,天色便陰沉下來,烏云浩浩蕩蕩向雪瓦蘇爾冰川聚集,似乎打算徹底圍殲這支小小的隊伍。

    刮大風了!凄厲的寒風尖號著從四面八方推搡著艱難舉步的西涼團,豆大的冰雹劈頭蓋臉落在他們頭上,砸得鐵盔得得直響。不多時,濃密的雪花便群起而上,包裹了行進中的隊伍,沒有人再有心思欣賞神秘的冰塔和宏偉的雪山,全都裹緊裘衣一個靠著一個奮力摸索前進,刺骨的寒冷蹂躪著單薄的血肉之軀,馬匹馱獸驚恐萬狀地嘶叫著,出于本能地尋找躲藏地。

    “不行了!大人!先找避風的地方宿營躲避一下吧!”杜環用手遮住被雪雨打得睜不開的眼睛,湊在李天郎耳邊大叫,“不然大家都完蛋了!”

    “這樣的風雪會持續多久?”李天郎也扯著嗓子問道。

    “不好說!但是一般不會太久,我們只有等待,乞求天老爺網開一面!”杜環差點從馬上跌下來,風雪遮天,什么都看不見了,士卒們全憑腰間的繩索保持聯系。

    “大人!這邊!這邊!”是察卓那斯摩!他們找到一個避風的山崖!

    所有的牲口團團圍攏,人們聚集在牲口中間,互相擠成一團。“大家鎮定!如果老天爺要我們死,我們便死在一塊,倒也熱鬧!”李天郎揚聲說道,“馬騰蛟你哆嗦個什么,是不是在疏勒的女肆里搞久了腰身軟啦?”兵士們在哈出的熱氣中轟然大笑,“弟兄們,開酒,讓我們敬天老爺!敬偉大的雪瓦蘇爾山神!”酒壺打開了,李天郎咕咚喝下一大口,大喝一聲:“喝!”此起彼伏的咕咚聲,酒壺遞給了察卓那斯摩,他愣了愣,在李天郎堅毅的目光下也仰頭喝了一口。“不出一個時辰,風雪必停!”察卓那斯摩張張嘴,想說什么,被李天郎一握手,又把話吞了回去。酒精加上主帥堅定的話,使眾將士的情緒頓時大振,氣氛也驟然輕松起來。“搭帳篷!搭帳篷!干脆大家躺地休息,喝個痛快!”士兵們重新活躍起來。

    老天爺,你可要顯靈啊!李天郎拍拍察卓那斯摩的肩膀,將眼光投向風雪交加的冰川……。

    似乎是應驗了李天郎的祈求,猛烈的暴風雪就象她突然爆發一樣又驟然消逝了,轉眼間,烏云散去,太陽鬼使神差般透過云縫投下了幾束巨大的光柱,照亮了茫茫雪原,時間不過正午,卻好似經歷了暗無天日的數天。

    “感謝雪瓦蘇爾,感謝您露出了您的微笑……,”察卓那斯摩喃喃地說。西涼將士們呆呆地看著陽光下的蒼涼落寞的冰雪世界,一時不敢相信剛才那駭人的暴風雪這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看著滿山的積雪和寧靜的群山,人人恍然如同隔世。“娘的,要不是自己親眼所見,還以為是癲狂發作見了鬼神!”趙陵自自語地說,“這坦駒嶺當真邪門!”

    “弟兄們,看來山神考驗了我們的決心和勇氣,決定保佑我們了!”李天郎沉聲說道,“我們一定會安全越過他的肩膀!好!出發!”

    西涼健兒們正要齊聲歡呼,杜環和察卓那斯摩慌忙止住:“各位安靜!不得喧嘩!危險雖然暫時過去,但寧靜后面仍然暗藏殺機,現在峻峭山嶺上大雪積壓,重逾千斤,被陽光一曬,極易崩塌,稍有震動,傾瀉而下,我等死無葬身之地!”眾人駭然,不敢怠慢,盡皆悄聲細語,連馬匹都上了嘴套。桀驁不馴的“風雷”“電策”也被很不情愿地套上了嘴,大隊收拾停當,重新上路。

    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在冰谷里回響,士兵們小心翼翼地前進著,趙陵捂住嘴,拼命忍住一個又一個噴嚏,憋得涕淚橫流。“風雷”“電策”不時地停下來啃咬凝聚在自己爪子里的冰雪,戰馬騾子們呼呼喘氣,將蹄子踏進沒膝深的積雪里,浸透雪水的雪鞋越走越重,而天地蒼白的路似乎永遠沒有盡頭,人人都盼望這樣的折磨能夠早點結束。

    “呋~~~~~”盡管捂得及時,趙陵憋了許久的噴嚏還是噴涌而出,聲音一下子大得出奇,在一環環回蕩的噴嚏聲中,群山顫動,轟然驚醒。軍中諸人大驚失色,紛紛駐足戒備。山嶺不安地躁動一陣,終于安靜下來,心都提到嗓子眼的眾人方才松一口氣!趙陵面紅耳赤,趕緊躲開鋪天蓋地的責備目光。

    前面不遠處轟轟巨響,一股冰雪霧氣就在不到一里外冉冉升起,山神似乎在警告趙陵的冒犯。

    “好險!”察卓那斯摩吐口氣,“就在前面!雪崩了!幸虧我們還沒到!要是有人在那里,肯定死光了!”

    話音未落,一個黑點就出現在山谷拐角處,“注意!”開道的士兵壓低聲音發出了警報。

    黑點踉蹌奔來,張弓搭箭的趙陵定睛一看,是一匹受驚的駿馬!

    有士兵跑上去抓住了馬韁繩,“沒有血跡,只有包裹!”包裹被打開了,除了干糧衣物,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但是從服飾上看,肯定是吐蕃人!

    氣氛緊張起來,李天郎下令大隊立刻占領有利地形,以輜重馬匹結陣,自己不顧部屬勸阻,帶著察卓那斯摩與趙陵屬下20余騎前出查探。

    “估計沒什么危險,”察卓那斯摩說,“即使有埋伏,剛才的雪崩也足以夠他們應付了!沒有人逃得掉的!”

    “你看!大人!那紅色!”趙陵眼尖,看到前方不遠處的雪地中有一縷鮮紅!在雪地中尤其鮮艷醒目!

    李天郎心中一緊,下令15名騎手張弓環繞戒備,自己和趙陵、察卓那斯摩一行8人縱馬急馳那一點鮮紅。

    是一匹紅綾!搶先到達的“風雷”“電策”喉間咕咕作聲,開始在那里埋頭挖刨冰雪。

    雪下有人!

    眾人滾鞍下馬,各持器械挖掘。

    “挖!快挖出來!”李天郎說,他也急于想知道答案。

    很快,一雙俏麗雪白的手出現在眾人眼前,“好象是個女人?”“少羅嗦!快挖!”“不知道還有救不?”紅色的頭巾散開,栗色的長發中間,是一張蒼白的臉。察卓那斯摩差點翻身跌倒,失聲叫道:“訶黎布失畢!”李天郎聞也大驚,趕緊俯身細看,天那!就是那個在戰場上狹路相逢的小勃律公主!

    阿米麗雅公主沖出包圍圈時,身邊只剩下6個人,其中2個是小勃律衛士,4個是吐蕃騎手。他們原本想偷渡婆勒川,從赤佛堂返家,但唐軍防守嚴密,不能得手,直到西征坦駒嶺的大軍調動,才有機會穿過唐軍防線。但公主探知到唐軍準備翻越坦駒嶺奇襲孽多城的軍情后,感到情勢危機,為讓小勃律都城能夠提前得到這個訊息,公主決定放棄走大路,冒險先行翻越雪山。但公主到底身處深宮大院,對坦駒嶺不甚明了,對兇險過于低估,手下衛士也出身王家,不熟雪嶺地勢,只知道個大概。且他們準備不足,人困馬乏,因此盡管提前出發多日,但一路跌跌撞撞反而比李天郎他們快不了多少。突如其來的雪崩吞沒了所有的隨從,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實踐了自己的諾:用生命捍衛公主。

    公主是在高仙芝送給李天郎的水貂皮大氅里幽幽醒來的,察卓那斯摩等一干小勃律人欣喜異常,齊齊拜伏在地。

    李天郎猜到了這位神花公主冒死登山的意圖,為這樣氣概膽識不讓須眉的女子感到由衷的驚訝和欽佩。但是他也清楚,即使公主順利到達孽多城也決然挽救不了小勃律。隱瞞了公主的身份,留下了察卓那斯摩及其部下,還有帳篷,馬匹和食物,李天郎沒有停留,繼續揮軍前進。

    察卓那斯摩照顧著體弱的公主,小心翼翼地將落腳點安置在一個既避風又隱蔽的高處。在李天郎走過冰川一天后,數量眾多的唐軍大部隊沿著西涼團留下的標記相繼浩蕩而來。公主焦急地注視著連綿不斷的唐軍隊伍,一不發,察卓那斯摩拼命遏制住毀壞標記的沖動-----他給李天郎發過毒誓,只留下來照顧公主,決不背信棄義毀壞路標。他得遵守對雅羅珊將軍的誓,為此公主對他極為憤怒,不再對他說一句話。

    當達爾科特山口被西涼團拋在后面時,走在前面的杜環激動地指著嶺下一馬平川的原野,半晌說不出話來。坦駒嶺,他們越過了坦駒嶺!

    趙陵滿臉脫皮的笑容,馬大元翻著白沫的嘴角,士卒們雪白的牙齒裂開在被灼目陽光曬得漆黑的臉上。

    手摯西涼團大旗的馬騰蛟“刷”地一聲將旗桿插入地下,向茫茫雪山發出一陣痛快淋漓的吶喊,200西涼戰士隨之一起傲然長嘯,氣貫長虹,豪氣沖天。雄渾的雪山悶聲回應,似乎也在為這些大唐勇士們喝彩。

    稍事休整,西涼團借助繩索沿著陡峭的山坡順勢而下,馬匹牲口腿腳打著哆嗦,被士兵們前后拉拽著走下巖石松軟的陡坡,重新獲得吠叫自由的“風雷”“電策”一路盡情歡叫,在最前面開路。一群被它們驚嚇的羊群四下逃散,幾個牧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從天而降的外族軍隊。一隊騎兵圍住了羊群,攔獲了驚慌失措的牧民,在杜環的翻譯下,李天郎知道這里已經接近小勃律心臟地帶,前面四十里,就是小勃律邊關重鎮阿弩越城!重金賞賜了受驚的牧民,也買下了他們所有的羊。喜從天降的牧民歡天喜地地清理著手里的金銀,無意間說出了一個重要的情報:小勃律王蘇失利之正在民間大量收購牛羊,以供即將到來的吐蕃大軍軍糧之用。雖然牧民不可能知道吐蕃大軍確切的到達時間,但至少由此得到三個重要的訊息:一是馳援的吐蕃大軍即日就到;二是他們為輕裝趕路沒有攜帶充足的軍糧;三是目前阿弩越城囤積了大批軍用物資。因此火速拿下吐蕃大軍援小勃律的必經之路阿弩越城不僅阻絕了吐蕃大軍的去路,也可以為缺糧疲憊的高仙芝后繼大軍爭取最好的休整機會。見錢眼開的牧民渾然不知自己給國家帶來了什么,他們從巧舌如簧的杜環手里接過烈酒,和他天南海北地聊著天。當李天郎部署完畢時,杜環沖他得意地眨眨眼:“大人,最后的酒沒有白送人,他們答應抄近路帶我們去阿弩越城!”

    為避免節外生枝,西涼團留下接應后繼部隊的一伙人馬,5個人換上小勃律牧民的服飾,看守著羊群,靜待大部隊的到來。其余將士盡管也是疲憊不堪,但高昂的士氣和對勝利的渴望使他們沒有停下來休息,李天郎激勵著自己驍勇的部下,不顧戰馬盡皆奄奄一息,連夜急行軍直撲阿弩越城。

    決定性的一刻即將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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