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山林寂靜。“捕光”小隊如同融入黑暗的幽靈,在陳銳的帶領下,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目標區域——一片位于主力部隊側翼、地勢復雜、人跡罕至的連綿山嶺。
每個人都背負著沉重的裝備:改進的土制偵聽設備(由一個加裝了礦石檢波器和濾波電容的電話聽筒、以及長長的延伸天線組成)、充足的danyao、新式的“銳式”手榴彈、以及維持數天的干糧清水。王鐵牛和幾名老偵察兵負責開路與警戒,栓子和大牛則輪流背負著最精貴的偵聽設備,李水根作為精準射手,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陳銳手中拿著那個不斷發出微弱“滋滋”聲的金屬盒子,它此刻被連接到了偵聽設備上,作為信號參考和引導。他的大腦高度集中,一邊根據聲音的細微變化判斷方向,一邊結合地圖和星位修正路線。
“指導員,這玩意兒真能帶我們找到那幫龜孫子?”休息間隙,王鐵牛湊過來,看著那堆在他看來如同戲法道具的線路,低聲問道。
“理論上可以。”陳銳調試著設備,頭也不抬,“信號越強,距離越近。他們在活動,就一定會留下痕跡。我們現在是獵人,需要的是耐心。”
第一天,他們在山林中跋涉了數十里,信號時強時弱,飄忽不定,仿佛在和他們捉迷藏。隊員們雖然疲憊,但沒有人抱怨,所有人都清楚這次任務的重要性。
第二天下午,事情出現了轉機。當他們穿過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時,偵聽設備里原本雜亂的電噪聲中,突然插入了一段極其短暫但異常清晰的“滴答”聲,節奏規整,與金屬盒子里的背景噪音截然不同!
“有信號!”栓子猛地停下腳步,壓低聲音喊道。
所有人瞬間隱蔽,槍口對外,屏住了呼吸。
陳銳閉上眼睛,仔細傾聽著耳機里的聲音。那信號一閃即逝,但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其方位。
“十點鐘方向,距離……大概三到五里。”陳銳在地圖上標出一個點,“信號很短暫,可能是定時通報或者突發通訊。”
小隊立刻轉向,朝著信號來源方向小心翼翼摸去。接下來的追蹤變得更加艱難,對方顯然也極其警惕,信號再未出現,但陳銳憑借對信號殘留方向和強度的判斷,以及王鐵牛等人發現的一些極其細微的、非野獸留下的痕跡(如被小心恢復的斷枝、一塊不自然的石頭擺放),牢牢鎖定了追蹤路線。
傍晚時分,他們抵達了一處位于半山腰、可以俯瞰下方一小片林間空地的巖石帶。陳銳示意隊伍停止前進,就地隱蔽。
他再次架起設備,仔細偵聽。這一次,那規律的“滴答”聲變得清晰而穩定了許多!
“就在下面!”陳銳幾乎可以肯定。他示意王鐵牛和栓子,三人借助巖石和灌木的掩護,如同壁虎般緩緩向前爬行,來到巖石帶邊緣。
透過望遠鏡,他們看到了目標——
下方百米開外的林間空地邊緣,依托著幾塊天然巨石,搭建了一個極其隱蔽的簡易偽裝所。若不是那根巧妙隱藏在樹冠中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短天線,以及偽裝所縫隙中隱約透出的一絲微弱光線,根本無人能發現這里的存在。
兩名穿著與之前遭遇的“燈塔”士兵同樣制式、但顏色更貼近山林迷彩的敵人,正守在偽裝所外。一人持槍警戒,另一人則在操作著一個巴掌大小、帶有旋鈕和指示燈的儀器。
“一個通訊節點,至少三人。”王鐵牛壓低聲音,眼神銳利,“干不干?”
陳銳沒有立刻回答。他仔細觀察著地形。敵人占據的位置易守難攻,視野開闊,強行突擊必然會造成傷亡,而且很可能讓對方毀掉設備和資料。
“不能硬沖。”陳銳沉聲道,“我們需要制造混亂,引他們出來,或者創造接近的機會。”
他迅速制定了計劃:由李水根和另一名精準射手,在側翼高點提供火力掩護和壓制。大牛帶領兩名戰士,從另一側制造動靜,佯裝成-->>紅軍巡邏隊。而陳銳自己,則和王鐵牛、栓子組成突擊組,利用佯攻吸引注意力的瞬間,從正面隱蔽接敵,實施突襲和抓捕。
計劃已定,小隊立刻行動。
李水根二人如同貍貓般消失在側翼山林。大牛小組也開始向預定位置運動。
片刻之后——
“砰!砰!”李水根的精準buqiang率先開火!子彈精準地打在兩名哨兵身旁的巖石上,濺起一串火星!并非直接射殺,而是威懾和壓制!
兩名哨兵反應極快,立刻縮回掩體,同時用那種特有的自動武器向槍聲大致方向猛烈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