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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浴火重生,湘江血幕

    劇痛。

    不是那種實驗室意外中化學灼燒的尖銳刺痛,也不是baozha沖擊波造成的鈍器般的內傷。

    而是無數種痛苦混雜在一起的、幾乎要將靈魂撕碎的喧囂。

    耳鳴是第一種闖入意識的聲音,尖銳得像是金屬在玻璃上刮擦,隨后,這聲音被更宏大、更野蠻的背景噪音覆蓋——炮彈撕裂空氣的尖嘯,沉悶如雷的baozha,還有那如同夏日暴雨般密集,卻又冰冷刺骨的……槍聲。

    龍騰基地首席軍工專家,陳銳,猛地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不是預想中醫院純白的天花板,也不是實驗室扭曲的殘骸。

    是地獄。

    暗紅色的天空被硝煙涂抹得污濁不堪,渾濁的日光掙扎著穿透煙幕,投下支離破碎的光斑。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作嘔的復合氣味——濃烈的火藥硫磺味、甜膩的血腥氣、泥土被翻攪后的土腥味,還有……肉體燒焦的糊臭。

    他躺在一個彈坑的邊緣,半截身子被濕潤的、帶著鐵銹色的泥土覆蓋。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滾燙的刀片,灼燒著他的氣管和肺部。

    “我在……哪里?”

    這個念頭剛升起,一股不屬于他的、破碎混亂的記憶洪流,便蠻橫地沖進了他的腦海。

    陳銳,紅三軍團第六師鐵原團二營一連,代理連長。十九歲。讀過幾年私塾,認得字,在連里算是個“文化人”。湘江……阻擊……白匪……突圍……

    記憶碎片如同破碎的膠片,閃爍著畫面:穿著灰色軍裝、面容稚嫩的戰士們;震耳欲聾的沖鋒號;對面陣地上噴吐著火舌的機槍堡壘;還有……一枚在身邊baozha的炮彈,巨大的氣浪將他掀飛,原主的意識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他屬于現代的記憶也在同步復蘇——高精度的風洞實驗室,屏幕上流淌的武器設計三維模型,新型聚能裝藥的最后一次穩定性測試,然后便是失控的能量警報,刺目的白光,以及吞噬一切的baozha……

    兩個靈魂,兩個時代,兩個“陳銳”的記憶在這一刻猛烈地對撞、擠壓、融合。

    “穿越了……我竟然……”2025年的陳銳,意識主導著這具年輕卻布滿傷痕的身體,巨大的荒謬感和恐懼感攫住了他。他是一名科學家,一個與精密儀器和數據打交道的工程師,不是應該出現在這種血肉磨坊里的戰士!

    他掙扎著想坐起來,卻發現身體虛弱得可怕,每一個動作都牽扯著不知名的傷痛。他低頭,看到自己身上那件破爛不堪、沾滿血污和泥濘的灰色軍裝,腰間纏著的粗布子彈帶空癟癟的,只有一把帶著明顯手工鍛打痕跡的、看起來連砍柴都費勁的大刀片斜挎在身邊。

    “轟!”

    又一發炮彈在不遠處炸開,灼熱的氣浪裹挾著泥土和碎石劈頭蓋臉砸來。陳銳下意識地蜷縮身體,雙手抱頭,這是印刻在基因里的本能。碎石子打在背上,生疼。

    “連長!連長你醒了?!”

    一個帶著哭腔,卻又充滿驚喜的嘶啞聲音在旁邊響起。

    陳銳扭頭,看到一個同樣穿著灰色破軍裝、臉上滿是黑灰和血漬的少年撲了過來,他頂多十六七歲,帽子不見了,頭發被汗水黏在額頭上,一雙眼睛因為過度驚恐和此時的喜悅而瞪得溜圓。

    “小……石頭?”陳銳的嘴唇干裂,下意識地吐出了一個名字,來自原主的記憶。

    “是我!是我!連長,你還活著!太好了!”小石頭激動得語無倫次,想要扶他,又怕碰到他的傷口,“剛才……剛才那顆炮彈……我們都以為你……”

    陳銳借著他的力氣,勉強靠坐在彈坑的斜坡上,目光艱難地掃視著周圍。

    這里是一片河灘與丘陵的交界處,地形起伏,但此刻已被炮火徹底犁了一遍。焦黑的土地上,散落著扭曲的qiangzhi零件、破碎的軍裝布片,以及……殘缺不全的尸體。有灰色的,也有黃色的。濃煙在不遠處的一道河堤后升起,那里應該是主陣地,槍炮聲最為密集。

    他所在的這個彈坑附近,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名灰軍裝戰士,個個帶傷,眼神里充滿了疲憊、絕望,還有一絲看到主心骨醒來后重新燃起的微弱希望。

    “我們……現在什么情況?”陳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他知道,必須盡快掌握信息,這是危機處理的第一步。

    “垮了,全垮了……”旁邊一個年紀稍大、臉上有一道猙獰刀疤的漢子啞聲開口,他手里緊緊攥著一桿老套筒buqiang,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營長犧牲了,指導員也……就剩下我們這幾個,被炮彈隔在這邊,和團部……和主力聯系不上了!”

    他叫王鐵牛,是一排排長,也是原主記憶里連里最能打、脾氣最倔的老兵。

    陳銳的心沉了下去。與主力失聯,意味著補給、指揮和撤退路線全部中斷。他們成了一支孤軍。

    就在這時,一陣不同于之前、更加密集和接近的機槍射擊聲從側翼的山坡上傳來!

    “噠噠噠!噠噠噠!”

    子彈像毒蛇的信子,舔舐著他們藏身的彈坑邊緣,打得泥土飛濺。

    “白狗子!從右邊繞過來了!”一個負責警戒的戰士猛地縮回頭,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人很多!至少一個排!還有兩挺花機關(注:當時紅軍對沖鋒槍的俗稱)!”

    絕境!

    真正的絕境!

    剛剛因為連長蘇醒而升起的一點希望,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包圍擊得粉碎。殘存的十幾名戰士,人人帶傷,danyao幾乎耗盡,卻被一支裝備精良、人數占優的生力軍堵在了這個死亡的彈坑里。

    “完了……”小石頭臉色慘白,身體不由自主地發抖。

    王鐵牛猛地拉動槍栓,將最后一發子彈頂上膛,臉上是猙獰的決絕:“狗日的!跟他們拼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對!拼了!”

    “不能當俘虜!”

    >>殘兵們被激發了血性,紛紛拿起所剩無幾的武器,有的甚至撿起了地上的石頭,準備進行最后的抵抗。

    只有陳銳,穿越的陳銳,沒有動。

    極度的恐懼之后,反而是一種異樣的冷靜占據了他的大腦。工程師的邏輯思維和系統分析能力開始高速運轉,取代了軍人的熱血。

    拼命?在這種地形,這種敵我態勢下,純粹是送死,甚至無法給對方造成有效殺傷。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飛速地掠過周圍的地形——彈坑,反斜面,側翼山坡的植被密度,敵方火力的指向,槍聲的疏密……

    他發現,敵方雖然火力兇猛,但進攻隊形似乎有些脫節。正面的機槍火力很猛,但側翼包抄的步兵,其與機槍火力的銜接處,存在一個短暫的火力空白區,而且那個區域的植被相對茂密,可以提供短暫的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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