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立刻回應。
剛吩咐完沒多大一會,辦公室門被輕輕敲響。
他的另一位高級助理拿著一份文件走了進來,“爵士,這是今天剛送到函件。
一封來自證監處,是關于我們持有和黃股權合規性的例行問詢函。
另一封.是匿名信,以‘和黃小股東’名義發出,措辭強硬,直接援引《銀行業條例》,質疑我們持有33.65%和黃股權超出持牌銀行限制,要求我們明確披露處置方案和時間表。”
說著,助理將兩份文件放在桌上。
沈弼放下酒杯,拿起文件。
第一份是證監處的正式問詢函副本。
內容正是關于匯豐作為持牌銀行,持有和記黃埔過高股權比例可能存在的合規性風險,要求匯豐限期做出說明和處置方案。
措辭官方且嚴厲。
第二份則是一封匿名信,以“和黃小股東”名義發出,質疑匯豐長期持有和黃股權拖累其發展,同樣要求盡快給出處置時間表。
沈弼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證監處的問詢絕非小事,這代表官方已經開始關注并施壓。
而那封匿名信,雖然來歷不明,但時機掐得如此之準,與證監處的函件形成呼應,絕非巧合。
他感覺背后有一只手在推動,目的明確:逼匯豐盡快出售和黃股權。是誰?
李家成?
他應該更希望私下談判,不會用這種容易搞僵關系的方式。
其他英資財團?
太古?還是.
沈弼看著手里的匿名信,眉頭緊皺。
他直覺這件事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大力推動。
不過,無論背后是誰,這封信都起到了效果。
它把一個潛在的問題,變成了一個必須立刻面對和解決的正式議題。
匯豐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從容不迫地等待最佳時機和最佳買家了。
“銀行條例.持牌銀行限制”沈弼重復著這幾個關鍵詞。
這確實是匯豐持有和黃股權的一個軟肋,以前市場好、監管寬松時沒人計較,但現在被人正式提出來,就必須嚴肅對待。
否則一旦被證監處正式立案調查,甚至被媒體曝光,對匯豐的聲譽將是沉重打擊。
這時,助理出聲打斷了沈弼的思考,“爵士,證監處這邊,我們如何回復?”
“讓合規部和秘書處起草回函,措辭要嚴謹,表明匯豐一貫嚴格遵守《銀行業條例》,正在積極研究優化資產結構的具體方案,會在規定時間內給予詳細答復。”
沈弼回過神來,對助理指示道,“用詞要恭敬,但內容和時間可以稍微模糊,為我們多爭取一些時間。”
“明白。”助理記下。
“另外,”沈弼想了想,補充道,“關于和黃股權處置的評估,讓投資部門牽頭,一周內,我要看到至少兩套以上的方案對比,包括潛在買家分析、報價預估和交易結構。”
既然證監處的官方問詢函已經上門,他必須加快和黃股票的處理進程了。
“是,爵士。”
助理點頭,快步離開。
沈弼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看著桌上的兩份信函出神。
證監處的問詢函和那封匿名信像兩根針,扎破了他原本從容淡定的心態。
匯豐持有和黃33.65%的股權,這確實是個歷史遺留問題,在銀行業條例的灰色地帶存在了多年。
以往市場繁榮、監管寬松,沒人會較真。
但現在被人正式捅出來,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匯豐作為港島金融體系的基石,聲譽高于一切,絕不能卷入任何公開的合規丑聞。
必須盡快處置這批股權,而且要以一種公開、合規、甚至顯得主動積極的方式進行。
時間窗口被大大壓縮了。
他原本的計劃是慢慢物色最合適的“白手套”,從容談判,爭取最優條件。
現在,他必須加快進程,甚至可能被迫在并非最理想的時機做出選擇。
與此同時,長江實業華人行總部大廈。
從華潤籌備會回來的李嘉誠,一改往常人前總是笑瞇瞇的摸樣,臉色陰沉的走進辦公室。
華潤籌備會上陳秉文的出現,以及他與沈弼、王匡相談甚歡的樣子,讓他感到一絲不安。
這個年輕人擴張的勢頭太猛,而且似乎總能找到資源和支持。
他本能地覺得陳秉文的目標絕不僅僅是青州英坭。
雖然具體是什么他還不知道,但必須提前防備。
“小蓮,”他對秘書洪小蓮說道,“讓我們的人仔細查一查,陳秉文最近除了青州英坭,還有沒有其他大動作。
資金流向,尤其是海外賬戶的調動,想辦法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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