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參謀吞咽了一下口水，幾乎不敢抬頭：

“…h鄲守備隊發來最后電報，他們在城西遭遇敵方強大裝甲部隊阻擊，損失…損失超過兩千人…幾乎全軍覆沒，被迫退回城內固守…”

“…與第16師團的聯絡，已徹底中斷超過四十分鐘，最后收到的斷續信息顯示，中島師團長所在位置已陷入混戰…”

念完了報告，通訊參謀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低著頭，僵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整個作戰室里落針可聞。

所有在場的將校級軍官都面色灰敗，如同被霜打過的茄子，一個個低垂著頭，眼神躲閃，不敢去看站在地圖前的那個人。

杉山元背對著眾人，一動不動，仿佛化成了一尊冰冷的雕像，只有緊緊攥住的拳頭暴露了他內心的滔天巨浪。

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這沉默幾乎要將所有人壓垮。

終于，一個負責后勤的少將忍不住，帶著一絲僥幸，小聲嘀咕了一句：“也…也許只是無線電設備損壞…中島君他…”

“八嘎！”杉山元猛地轉過身，發出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嚇得那個少將猛地一哆嗦，差點癱軟下去。

杉山元的臉色鐵青到幾乎發黑，眼睛里布滿了血絲，猙獰得嚇人。

“損壞？你告訴我這是無線電損壞？！”他猛地一拳砸在地圖上，“蠢貨！自欺欺人的蠢貨！”

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目光掃過眼前這群噤若寒蟬的部下，聲音極度的憤怒：

“第16師團…沒救了…一個常備精銳師團，整整兩萬人！配備了一個完整的野炮兵聯隊！”

“就在這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里！被人像碾死一群螞蟻一樣，徹底抹掉了！抹掉了！懂嗎！”

他的咆哮在寂靜的作戰室里回蕩，每一個字都像錘子一樣砸在在場所有日軍軍官的心上。

有人下意識地并攏雙腿，有人冷汗直流，有人臉色慘白如紙。

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算上之前在山西被吃掉的兩個師團，這已經是方面軍損失的第三個完整師團了！

每一個師團都是帝國耗費無數資源和時間才組建起來的戰略力量，不是那些守備的雜牌旅團！

而現在，卻像垃圾一樣被人做掉了三個！

杉山元感到一陣眩暈，他扶住了桌子，才勉強站穩。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寒意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堂堂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原本手握兩個軍，八個精銳師團，是何等的威風凜凜！

可如今呢？

第一軍算是徹底被打殘了――第108師團、第20師團，先后被那個該死的王澤護衛隊吃掉！

第14師團此刻正遠在豫東，朝著l封方向進攻，根本指望不上。

山西境內，只剩第109師團與八路軍及王澤的護衛隊對峙，加上獨立混成第3、第4旅團才勉強穩住戰線。

再看第二軍，第10師團在x州會戰中被打成了殘廢，正在后方修整，無力再戰。第5師團、第114師團已經奉命南下，準備參加至關重要的w漢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