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山口少佐最終僥幸拖著濃煙滾滾、傷痕累累的座機,狼狽不堪地逃出戰場時,他身邊只剩下寥寥二十幾架同樣遍體鱗傷的九七式戰斗機。
來時接近兩百架的混合機群,此刻只剩下這點殘兵敗將。
而在他們身后,護衛隊的航空師損失微乎其微。
根據戰后統計,僅有4架bf-109g因追擊過深、被多架日軍飛機臨死反擊而受損,1架f6f“地獄貓”被地面防空炮火意外擊傷,不過均成功返航。
沒有一架飛機被擊落,飛行員無一傷亡。這與鬼子幾乎全軍覆沒的慘狀形成了極其懸殊而諷刺的對比,差距太大了。
地面的中島今朝吾,拄著軍刀,喘著粗氣,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轟鳴和爆炸聲。
本來聽到東面傳來一陣還算激烈的槍炮聲,心里剛升起一絲微弱的希望,猜測可能是h鄲的守備隊出來接應了。
可這希望沒持續多久,那邊的動靜就迅速小了下去,很快就徹底沒了聲響,只剩下四面八方越來越近的坦克引擎聲和護衛隊那特有的撕布一樣的機槍聲。
更讓他心涼的是頭頂的天空。
他親眼看著帝國好不容易飛來的機群,剛開始還氣勢洶洶,數量比護衛隊還多。
結果沒一會兒就被那些該死的護衛隊戰斗機像打鳥一樣,一架接一架地揍下來,拖著黑煙栽進遠處的平原上炸成火球。
最后只剩下寥寥幾架傷痕累累的九七式,屁滾尿流地逃向了東南方,連個屁都沒放出來,還說什么關東軍精銳,不一樣只能挨揍嗎!
“師…師團長閣下!”一個滿臉是血、帽子都不知道丟哪去了的年輕參謀,連滾帶爬地沖到他所在的彈坑邊,帶著哭腔喊道:
“東面!東面完了!接應部隊…好像…好像被打垮了!剛才觀察哨看到…看到他們逃回去了!”
“八嘎!”中島今朝吾身邊的一個衛兵下意識地罵了一句,臉色煞白。
中島今朝吾本人,聽到這話,身體猛地晃了一下,眼前一黑,差點沒栽倒,趕緊用雙手死死握住插在地上的軍刀刀柄,才勉強站穩。
他感覺一股腥甜涌上喉嚨,又被他強行咽了回去。
他環顧四周,曾經不可一世的第16師團,現在已經徹底散了架子。
一群鬼子兵在一個少尉軍官的驅趕下,嚎叫著發起又一次自殺沖鋒,結果剛沖出掩體,就被至少三四挺mg-42交叉火力掃倒,如同被割的稻草。
有個軍曹抱著炸藥包想炸坦克,距離還有一百多米就被精準的點射打成了馬蜂窩。
另一處,幾個鬼子兵試圖操作一門僅存的傷痕累累的九二式步兵炮,炮口剛抬起來,一發不知道從哪飛來的迫擊炮彈就落了下來,“轟”的一聲,炮沒了,人也沒了。
更遠處,一輛冒著黑煙、履帶斷了的四號坦克旁邊,幾個護衛隊的士兵正敏捷地跳下車,用56式沖鋒槍和半自動步槍輕松地點殺著周圍零星的抵抗點,動作干凈利落,配合默契。
“完了…全完了…”師團參謀長中澤三夫少將癱坐在彈坑里,目光呆滯,將官服上全是泥污和血點。
他手里的南部手槍無力地掉在泥土里,嘴里反復念叨著:“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沒有外部支援,只能等死了。”
中島今朝吾猛地扭頭,赤紅的眼睛瞪著他,想怒吼,斥責他的懦弱,但張了張嘴,卻發現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