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最擅長‘玉碎沖鋒’嗎?”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今天就讓你們碎個徹底!”
說完,他拔出腰間的柯爾特手槍,抵在鬼子軍曹的腦門上。
“砰!”
槍聲在寂靜的戰場上格外刺耳。
八路軍前沿觀察哨內,旅長舉著望遠鏡的雙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一旁的參謀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半晌都沒能合上。
“這他娘的…”旅長喉結上下滾動,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在摩擦,“就是王澤的底牌?!”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喃喃自語道:“老子到底還是小瞧他了…”
透過望遠鏡的鏡片,柏樹坡陣地前的慘烈景象纖毫畢現:
整片戰場像是被天神的巨掌狠狠拍過,地表呈現出詭異的波浪狀褶皺,數以千計的彈坑相互交錯重疊。
焦黑的土壤上,散落著無數的金屬碎片,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幾輛九四式坦克的殘骸扭曲變形,空氣中飄蕩著細密的黑色灰燼,像是下了一場死亡之雪。
參謀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地說:“旅、旅長,這…這他娘的是把整座山都犁了一遍啊!”
旅長緩緩放下望遠鏡,發現自己的后背不知何時已經被冷汗浸透。他轉頭望向王澤指揮部所在的方向,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三道口臨時指揮部內,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實體。
下元熊彌中將站在觀測口前,雙手死死攥著望遠鏡,鏡片反射著十一公里外不斷閃爍的炮火光芒――那是上百門喀秋莎火箭炮齊射時映紅的天幕。
“啪嗒!”
望遠鏡從中將指間滑落,重重砸在作戰地圖上,將標注著進攻路線的紅色箭頭砸得粉碎。
幾個參謀被這聲響驚得渾身一顫。
中將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血色,慘白如紙。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泛著青灰。喉結艱難地滾動了幾下,卻沒能立刻發出聲音。
他機械地轉動脖頸,關節發出輕微的“咔咔”聲,像臺生銹的老舊機器。
指揮所里每個軍官的臉上都凝固著同樣的表情――瞳孔放大,嘴角抽搐,有人甚至無意識地揪住了自己的領口。
年輕的通訊兵死死咬著下唇,鮮血順著下巴滴在電文紙上。
“八路的炮兵…”中將的聲音嘶啞得不成人聲,像是從破裂的風箱里擠出來的,“怎么可能…有這種火力?!”
死寂。
只有懷表的秒針在“咔嗒”走動。突然――
“轟!!!”
第一波爆炸聲終于傳來,震得指揮部帆布劇烈抖動,下元熊彌猛地捂住胸口,“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在作戰地圖上濺開刺目的紅梅。
“撤…撤退…”他抹著嘴角的血沫,聲音支離破碎。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