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急得抓耳撓腮,那張黑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是真急。
雖然平時總愛和李靖斗嘴,但兩家的交情那是過命的。
李貞英那是他看著長大的侄女。
要是剛成親就守了寡,這叫什么事兒?
旁邊的河間王李孝恭也看不下去了。
他湊過來,壓低了聲音。
“藥師,現在把人叫回來還來得及。”
“丟點面子事小,人命關天。”
“那侯君集家的混小子,還有那個屈家的,可都憋著壞呢。”
所有人都盯著李靖。
大家都覺得衛國公是老糊涂了。
或者是因為面子上掛不住,在硬撐。
李靖伸手撣了撣鎧甲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動作慢條斯理。
他端起茶盞,淺淺地抿了一口。
“知節,稍安勿躁。”
演武場入口。
岳笠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了點卯的案臺前。
負責點卯的宦官是個生面孔。
剛才點名的時候,這太監板著個臉,跟誰欠了他八百吊錢似的。
連侯文新這種將門虎子,都沒得個好臉色。
岳笠把腰牌遞了過去。
“衛國公府,岳笠。”
周圍的世家子弟都伸長了脖子。
等著看這太監怎么刁難這個贅婿。
畢竟,文官集團和宦官集團向來不對付,而贅婿這種身份,更是處于鄙視鏈的底端。
誰知。
那宦官接過腰牌,原本冷硬的臉皮瞬間融化。
堆起了一臉的褶子。
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哎喲,是岳公子啊。”
“您來得正好,不早不晚,正是吉時。”
“咱家還擔心您趕不上呢。”
宦官雙手將腰牌遞還給岳笠。
態度恭敬得甚至帶點討好。
“陛下可是特意叮囑了,讓咱家留意著點。”
“您要是再晚來片刻,咱家這腦袋可就得搬家咯。”
這聲音不大。
但周圍那一圈豎著耳朵的人,可是聽得真真切切。
屈平鞅手里的折扇差點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