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座,先頭部隊報告,前面就是杞縣了。”
吉普車旁,整編第五軍參謀長拿著電報看向邱清泉。這位黃埔二期的將軍正舉著望遠鏡,觀察著前方地平線上那座豫東小城的輪廓。
“杞縣……”邱清泉放下望遠鏡,露出自信的笑容:“共軍第二道防線就在這兒?”
“是,偵察部隊報告,杞縣以北發現共軍大規模工事,看番號是華野十縱,司令員彭雪峰。”
“彭雪峰?”邱清泉哼了一聲,“聽說過,在河北打過幾仗。不過也就那樣。傳令,第45師正面進攻,第200師從左翼包抄,96師作預備隊。今天天黑前,我要坐在杞縣城樓上喝茶,”
“軍座,是不是等等整十一師?胡師長那邊才剛到睢縣,離咱們還有五十多里。劉總司令的電報里再三強調,要兩軍齊頭并進……”
“胡璉那個膽小鬼,”邱清泉不耐煩地揮手,“等他磨磨蹭蹭過來,開封早被共軍打下來了。到時候功勞全是他的,咱們白跑一趟?執行命令,”
“是,”
命令很快傳達下去。整編第五軍的美式榴彈炮開炮,炮彈呼嘯著砸向十縱陣地。天空中,國民黨空軍的戰斗機俯沖掃射,機槍子彈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道煙塵。
杞縣以北,十縱指揮部。
彭雪峰蹲在觀察所里,舉著望遠鏡一動不動。炮彈在陣地前沿爆炸,震得觀察所頂棚噗噗落土。
“司令員,敵人開始進攻了,”參謀喊道。
“看見了。”彭雪峰放下望遠鏡,拍了拍頭上的土,“命令部隊,按計劃執行。一線陣地守四個小時,然后有序撤退到二線。”
“四個小時是不是太長了?司令員不是說……”
“司令員說的是‘至少守一天’。”彭雪峰轉過頭,“咱們十縱要是連四個小時都守不住,那還打什么仗?告訴各旅長,把看家本事都拿出來,讓邱清泉看看,咱們華野不是泥捏的,”
前沿陣地上,槍炮聲瞬間激烈起來。
十縱的戰士們依托著連夜構筑的工事,用步槍、機槍、迫擊炮頑強阻擊。整編第五軍的美械裝備確實厲害,勃朗寧機槍的火力又密又狠,但十縱的老兵們不慌不忙,專打敵人的軍官和機槍手。
戰斗從中午打到下午三點,整編第五軍發起了三次沖鋒,都被打退。田野上橫七豎八躺著不少國民黨士兵的尸體。
邱清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軍座,共軍抵抗很頑強。”第45師師長打來電話,“我部傷亡已經超過八百人,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是不是該撤退?”邱清泉對著話筒吼道,“我告訴你,今天拿不下杞縣,你這個師長就別當了,把所有預備隊都壓上去,天黑之前必須突破,”
“是,”
更猛烈的進攻開始了。國民黨軍的炮火把十縱一線陣地犁了一遍,然后兩個團的兵力在坦克掩護下發起沖鋒。
一線陣地上,十縱二十八旅旅長趙大山趴在戰壕里,對著電話筒喊:“司令員,敵人上來了,至少兩個團,還有坦克,”
“按計劃撤退。”彭雪峰的聲音很平靜。
“可是……”
“執行命令,”
“是,”
趙大山放下電話,狠狠啐了一口:“他娘的,正打得過癮呢。傳令,各營交替掩護,撤退到二線陣地。把那些破爛玩意兒都扔了,做戲做全套,”
十縱一線陣地開始“潰退”。戰士們“慌慌張張”地跳出戰壕,向后奔跑,不少人“驚慌失措”地扔掉了背包、水壺,甚至還有幾支步槍。
整編第五軍的士兵見狀,士氣大振,嗷嗷叫著追了上來。
邱清泉在望遠鏡里看到這一幕,終于露出了笑容:“看見沒?共軍撐不住了。命令部隊,全線追擊,”
“軍座,謹防有詐啊,”參謀長還想勸。
“詐什么詐?”邱清泉指著前方,“你看那些丟的東西,像是詐敗嗎?傳令,全軍壓上,一舉突破共軍防線,”
與此同時,睢縣以西,張家崗。
李云龍蹲在一門美式山炮后面,瞇著眼睛看著前方。獨二師參謀長張大彪跑過來:“師長,偵察兵報告,整編十一師先頭部隊距離咱們還有五里。”
“來了多少人?”
“一個團,配屬一個炮兵營。”
李云龍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土:“一個團……胡璉這小子,確實謹慎。大部隊呢?”
“主力還在后面十里,正在構筑工事。”
“他娘的,走到哪兒工事修到哪兒,屬烏龜的?”李云龍罵了一句,隨即笑了,“不過這樣也好。傳令,等敵人進入射程,先給老子狠狠揍他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