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后院劉海中的二兒子劉光天,就顯得落寞許多。他沒能考上高中,成了待業青年。劉海中托人給他找了個在街道木器社打零工的活兒,收入不穩定,也沒有固定收入,不過十四五歲的青年還沒到定性的時候,總是拿到錢就出去花。
看著大哥劉光齊搬進了廠宿舍,成了雙職工,自己卻只能干力氣活,劉光天心里憋著一股氣,回家也常常陰著臉。劉海中看著這個“不成器”的二兒子,對比出息的大兒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家里時常能聽到他訓斥劉光天的聲音。劉光福倒是按部就班地升入了初中,和小妹林巧成了同年級同學。兩個半大孩子,每天背著書包上學放學,成了院里少有的、暫時還不太懂得愁滋味的風景。
院里的女人們,尤其是沒有工作的家庭主婦們,徹底忙碌了起來。挖野菜成了每日的必修課。清晨天蒙蒙亮,就挎著籃子、拿著小鏟子出門,城郊的田埂、河溝邊、甚至公園的角落,都成了她們的戰場。薺菜、馬齒莧、灰灰菜、蒲公英…凡是能入口的綠色,都被小心翼翼地挖回家,洗凈、焯水,摻進本就稀少的糧食里,努力填飽家人的肚子。
這其中,秦淮茹展現出了超乎尋常的韌性和生存智慧。出身農村的她,對野外有著天然的熟悉感。她不僅挖野菜又快又多,更有一手在渾濁水溝、泥塘邊摸泥鰍、黃鱔,甚至晚上打著手電筒捉青蛙的本事!這些帶著泥腥味的“葷腥”,成了賈家飯桌上難得的油水補充。
雖然量很少,腥味也重,但在棒梗和小當眼里,媽媽帶回來的泥鰍、青蛙腿,就是無上的美味。賈東旭看著妻子日漸粗糙的手和疲憊的面容,心中愧疚更深,卻也無可奈何。賈張氏雖然依舊抱怨,但看著孫子孫女能多吃兩口,也默許了秦淮茹的行為,甚至偶爾會幫著處理那些滑膩的“戰利品”。
林墨的生活則被工作、學習和精心的儲備填得滿滿當當。
在龍成總廠,他領導的“外協入廠檢驗組”已高效運轉,成為保障出口產品質量的關鍵閘門。他制定的嚴苛標準、鐵面無私的執行以及那近乎神奇的“直覺”復檢,讓外協廠不敢有絲毫懈怠,也贏得了廠內上下的認可和敬畏。
下班后,他雷打不動地去夜校“快速班”上課。俄語的學習漸入佳境,數理化課程雖然內容相對簡單,但他依然一絲不茍,確保成績優異。自從他晉升四級工,趙山河也因為他的部分原因升任車間副主任后,趙山河再也沒有讓他去做外快的工作,因為林墨的工作也繁重復雜起來,本來說要去大漆車間學漆工的事也暫時耽擱了。
而屬于林墨自己的時間,則被分割給了“魯班工坊”和一項隱秘的“儲備”計劃。
在工坊的雙倍時間里,他繼續在趙山河劃定的“五級工”框架內艱難跋涉。拆解組裝那些繁復的斗拱雀替模型,理解古建木構的力學精妙;練習大型復雜榫卯的精準開鑿與應力協調;研讀《魯班經》中關于木材特性、環境變化與結構穩定的技藝。每一次成功的咬合,每一次對“規矩”更深的理解,都讓他對傳統木藝的敬畏與掌握更深一層。他知道,這看似與當下新派家具生產無關的“大木作”根基,正是他未來在匠道上走得更遠、更高的基石。
此外,他利用周末的時間,開始了為未來屯資本的物資儲備。他知道未來幾十年某些物品的稀缺性和價值。
首先,利用偶爾從孫老蔫那里弄到的、以及通過其他隱秘渠道收集的酒票,他隔三差五就去信托商店或指定的煙酒專賣點,購買被時人視為“奢侈品”的茅臺酒和汾酒。一瓶瓶用草紙包裹、透著醇厚香氣的茅臺和清香撲鼻的汾酒,被他小心翼翼地存進魯班工坊陰涼干燥的角落。這些“液體黃金”,是他為未來準備的硬通貨。
同時,他利用休息日,跑遍了京城幾家有信譽的大藥房。重點囤積“安宮牛黃丸”。這種由牛黃、麝香、犀角、珍珠等名貴藥材制成的藥丸,在未來特殊時期和老年急救中的巨大價值。一枚枚用蠟丸和金箔包裹的安宮牛黃丸,連同購買時的說明書,被他如同珍寶般妥善收藏在空間里。
最后,郵票也進入了林墨的視野。他專門去郵局和信托商店,留意每年發行的新郵票,尤其是那些題材重大、設計精美、發行量相對較小的品種。一版版嶄新的郵票,連同首日封,被他收入囊中。他不懂集郵的門道,但他知道時間會賦予這些紙片難以估量的價值。這些收藏行為,在外人看來或許有些“不務正業”,甚至有些“敗家”,但在林墨心中,這是穿越者視角下,為漫長未來鋪墊的、極其重要的“生存”與“發展”資源。
林家的小日子,在林墨的周密安排和隱秘儲備下,顯得格外平靜安穩。程秀英嚴格按照林墨的計劃放糧做飯,粗糧細作。雖然吃飯的時候油水少了點,但一家經常還能吃到林墨從空間里做好拿出來的肉。林家廚房飄出的、帶著野菜清香的飯食味道,與院里其他家的飯菜味道并無二致。加上林家一貫低調,程秀英口風極緊,林賢林巧也牢記哥哥的叮囑,并沒有沒引起太大的波瀾。
然而,林墨知道,眼下的定量減少,只是開始。后面還有兩年多的這樣的日子要過。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