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一則由街道辦張貼在四合院大門旁的正式通知,如同寒冬臘月的一盆冰水,瞬間凍結了院中尚存的一絲僥幸,那是關于調整城鎮居民糧食定量標準的通知通知措辭嚴謹,宣布從即日起,全市城鎮居民糧食定量標準進行下調。
通知一出,整個四合院的氣氛陡然凝重。鄰居們,此刻臉色都沉了下來。那一點點靠婚宴暫時麻痹的糧慌,被這白紙黑字的通知再次喚醒。
“唉,還是降了…”三大媽拿著糧本,嘆了口氣,但還算鎮定,“大人孩子都降了點,以后更得精打細算了。粗糧多就多吧,總歸餓不死,就是油水更少了。”
易中海看著通知,眉頭微皺,對身邊的一大媽說:“定量減了,細糧肯定更少。我看東旭家做飯,都摻從農村帶回來薯干了。咱們老兩口,省著點每個月那粗糧你給他送十斤過去。”他們兩人都有定量,沒多少壓力,這個年代是餓不著一個七級大工的。
傻柱看著通知,沒心沒肺地說到:“得,食堂的菜更沒油水了!我這大師傅也難為無米之炊啊!”他單身漢一個,雨水也有定量,而且作為大廚還能在廠里吃,定量還能剩下不少給雨水。
后院的劉海中,臉上的紅光也慢慢消退了。他剛為兒子的婚禮掏了不少家底,還欠下不少人情債,現在定量減了!估計每天必備的炒雞蛋要隔天才能吃到了?油水少了,這肥膘怕是要下去不少!
真正陷入困境的,是賈家。賈東旭看著通知上那減少的定量,再想想家里五口人只有賈東旭有定量,其他四個人要么回鄉下掙工分吃飯,賈東旭自己作為鉗工雖然是重體力勞動者,定量比較多,但是也頂不住五張口吃。前些年存下來的糧食和這段時間屯的糧食存量瘋狂的往下降,哪怕像現在這樣摻著薯干做飯,估計能頂到明年的年初就很好了,一切都應了林墨當時的說法,現在只能靠這些年攢下來的錢和糧食頂到來年收成!
“當家的…這…這可怎么活啊!”秦淮茹看著糧本,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賈張氏也慌了神,拍著大腿:“天爺啊!這是要餓死我們老賈家啊!”棒梗和小當似乎也感受到了家里的絕望氣氛,眼巴巴地看著父母,不敢喊餓。
賈東旭陰沉著臉,咬了咬牙說道,“咱們院傻柱在廠里吃飯,定量肯定還剩不少,我去調劑一下,師父家應該也能支持一些。家里面的存糧還有不少,我們再把細糧換成粗糧,我再去跟工友調劑一些糧票,應該差不多能頂到來年收成了”,秦淮茹也低聲跟賈張氏說道“媽,你幫我帶小當和棒梗,我去摘點野菜,摸點黃鱔補貼一下家里吧吧,現在繼續在街道接零活干不合算,掙這點錢都不夠換口糧的”。
林墨下班回來,看到了那張貼在門上的通知。他面色平靜,心中早有預料。他快步走回家,關上門。程秀英和林賢林巧都圍了上來,臉上帶著憂慮。
“媽,石頭,巧兒,別擔心。”林墨的聲音沉穩而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定量是降了,但咱家都有定量,餓不到我們,而且但我們家之前有準備是咱們院最早開始屯糧的。足夠我們吃到來年收成沒有問題的”他壓低聲音,神情嚴肅,“而且我認識一些人,能弄到一些額外的糧食,但這事非同小可,絕不能讓院里任何人知道!
”
程秀英看著兒子鄭重的眼神,立刻用力點頭:“木頭你放心!媽知道輕重!絕不往外說一個字!”林賢和林巧也緊張又鄭重地保證:“哥,我們記住了!誰也不說!”
林墨點點頭:“好。從今天起,我們家的伙食,我來安排,我們按計劃來,穩穩當當過日子,沒問題。”他怕如果讓母親來安排不舍得放糧食。
看著兒子有條不紊地安排和那“有門路”的保證,程秀英慌亂的心徹底安定下來。林賢和林巧也仿佛有了主心骨。
時間在定量收緊的緊繃中緩緩流淌。四合院里,各家各戶都在糧荒的陰影下,努力調整著生活的節奏。
中院閆家終于迎來了一個好消息。在三大爺閆埠貴鍥而不舍地托關系、送點心、賠笑臉,幾乎耗盡了多年積攢的人情后,他的大兒子閆解成總算結束了兩年打零工的生涯,正式進入紅星軋鋼廠,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學徒工!
雖然只是最基層的崗位,但有了軋鋼廠這個“鐵飯碗”,就意味著有了穩定的收入和未來的保障。閆埠貴推著眼鏡,臉上難得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連算盤聲都輕快了幾分。閆解成穿著嶄新的、略顯肥大的軋鋼廠工裝,雖然帶著學徒工特有的青澀和拘謹,但腰桿也挺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