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添拿起話機,撥出了號碼。
夜幕降臨,濠江巴黎人某包間內,蘇景添獨自坐在桌旁,指尖夾著煙,一縷青煙緩緩升騰,靜候張探長的到來。
他心中清楚,雖因巴黎人一事讓對方心生不悅,可眼下絕非繼續對立之時。
唯有穩住這層聯系,日后才有望彼此照應,在關鍵時刻也能多一分助力。
更何況,蘇景添另有打算。
如今的張探長,或許正處在極易被牽制的位置,只需稍加引導,便可成為壓制洪興對手的關鍵棋子——屆時,才是真正令敵方焦頭爛額之際。
等待間,他接連點燃數支香煙。
終于,門被推開,來人正是張探長。
他身穿便服,面帶笑意,神情自然得挑不出半點瑕疵。
“實在抱歉,讓蘇老板久等了。
剛要下班,臨時接到出勤任務,不得不去一趟現場,結果什么事都沒有。
想跟你聯絡,手機偏偏沒電了。”
張探長邊說邊快步上前,熱情地伸出手與蘇景添相握。
蘇景添微笑回應:“哪里的話,我也才到不久,并未等候多時。
只是近來事務繁雜,一直沒能約您喝上一杯,實屬我的疏忽。”
兩人你來我往,皆是客套語,表面和睦融洽,毫無芥蒂之感。
尤其張探長,明明知曉蘇景添接手巴黎人后極為不滿,此刻卻仍能談笑風生,毫無怒意流露。
不得不說,此人城府極深,老練沉穩。
而蘇景添也不遑多讓,自始至終笑容滿面,仿佛多年故交重逢,互道寒溫,氣氛熱絡。
落座之后,蘇景添從身旁取出一只棕色紙袋,輕輕推向張探長:“一點心意,請您務必收下。
平日承蒙關照,洪興才有今日局面。”
“若無張探長扶持,我們恐怕早已舉步維艱。
濠江治安井然,全賴您這樣的警界棟梁。”
張探長略作推辭,隨即坦然接過紙袋。
入手沉重,分明分量十足。
粗略估算,內中現金不少于十萬;更有些許異形觸感,顯然是儲值卡一類物件。
他將袋子擱在一旁,滿臉笑意地說:“蘇老板太客氣了,不僅請我在巴黎人用餐,還贈此厚禮,真讓我心中難安。”
“要是所有社團都如洪興這般識大體,我們這些當差的,怕是天天都能在辦公室泡茶閑聊了。”
蘇景添朗聲一笑,隨即提起酒瓶,為張探長斟滿杯盞。
“您這話可折煞我了。
洪興尚有許多不足之處,還需您多多指教。
今晚不談公事,只管盡興,先吃,先喝……”
二人舉箸動筷,觥籌交錯。
席間,張探長忽然起身,環視四周,目光細細掃過房間格局與裝潢細節。
蘇景添看在眼里,心下已然明了對方心思。
他不動聲色,嘴角微揚,余光輕掠過去,卻始終沉默不語。
“果然,張探長對巴黎人仍是念念不忘啊。”蘇景添暗自思忖。
然而這也無可厚非——誰會不對這樣一個金礦無動于衷?單是這家場所每日流入的現金流,便遠超張探長全年俸祿之和。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