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包間時,那個戴墨鏡的男人正在屋里做俯臥撐,動作流暢有力。
見到布萊德利進來,臉上立刻浮現出笑意。
布萊德利卻愣住了。
這人之前明明被折斷四肢、奄奄一息,怎么現在跟沒事人一樣?不僅行動自如,體能還像從未受過傷?
更讓他心頭一震的是,房間角落里竟還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左塞。
左塞快步上前,聲音帶著哽咽:“老板!您終于平安回來了!桑塔他們……沒能活下來……現在只剩下我們三個了……”
布萊德利沉默地抿緊嘴唇。
曾經,他的團隊接近三十人,各司其職、精銳齊備;如今卻只剩殘部三人,如同風雨飄搖中的孤舟。
但他很快調整了情緒。
只要核心還在,翻盤就不是奢望。
墨鏡男已是s級殺手中的頂尖存在,而左塞更是潛力驚人,假以時日必能躋身同列。
有這兩人在,哪怕回到組織后再重新招兵買馬,重建勢力也只是時間問題。
正如蘇景添所說——超越過往,并非難事。
此時,濠江某貴賓廳的包廂內,長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幾瓶年份紅酒靜靜立在一旁冰桶中。
蘇景添斜靠在椅背上,指尖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煙,面前碗筷幾乎未動。
坐在他旁邊的天養生、飛鷹、阿賓等人也都遲遲未下筷。
不是不想吃,而是被對面兩人的吃相徹底鎮住了。
布萊德利和左塞正埋頭狂吞,仿佛要把這些年虧欠的飯一次性補回來。
連日來的逃亡讓他們饑一頓飽一頓,如今終于能安心進食,哪里還顧得上儀態?
看著他們狼吞虎咽的模樣,飛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小聲嘀咕:“你們……慢點吃嘛,沒人搶……這些東西真有那么好吃?待會還有硬菜呢,你們現在吃飽了,一會兒可就沒地方裝了。”
左塞一邊嚼著嘴里滿滿的食物,一邊含糊不清地回應:“你不懂……這么多天……根本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餓瘋了……”
他說得太急,話音混雜著食物碎屑,聽得飛鷹一臉茫然:“你們到底在講啥?”
一旁的蘇景添淡淡一笑:“讓他們吃吧,餓了好些天的人,哪顧得了那么多。”
啊,鑌和飛鷹幾個人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對布萊德利和左塞的經歷,也是在賭場里零零碎碎聽來的。
要不是為了保住這條命,誰愿意天天餓著肚子過日子?要是能吃上一頓像樣的飯,哪怕之后怎么樣,那也值了……
蘇景添轉頭用英語對布萊德利兩人說道:“你們慢慢吃,不用客氣,想吃什么盡管開口,這里什么都有。”
話音剛落,布萊德利和左塞連連點頭,臉上那副滿足勁兒,看得人忍不住想笑。
蘇景添順手啟開一瓶好酒,坐回位置,跟身旁的飛鷹幾人隨意碰了杯。
他們面前只擺著一碟普通的花生米,別的菜倒不是不想動,而是早被布萊德利和左塞吃得七零八落,碗盤里全是口水痕跡,實在難以下筷。
可即便如此,也足夠了——光看那兩人狼吞虎咽的樣子,仿佛自己都跟著飽了一頓。
幾輪酒下肚,布萊德利和左塞終于吃飽喝足,臉上略帶羞意地望著眾人,連忙舉起酒杯,鄭重其事地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