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沒說完。
但意思,已經清清楚楚。
陳有仁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左手又下意識地按了上去。他的臉色有些發白,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林燃知道,自己賭對了。
前世那場監獄整頓,笑面佛差點栽進去,就是因為外面產業的問題被人舉報。雖然最后他逃過一劫,但這件事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病。而現在,林燃戳中了這個心病。
“好”陳有仁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臉上的肌肉在抽搐,那副常年掛著的笑容,此刻已經徹底破碎,“林燃,你好樣的。”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今天的話,我就當沒聽過。刀疤輝的事,到此為止。你的賭盤你愛怎么弄怎么弄,我不管。”
“多謝佛爺。”林燃點點頭,語氣依舊平靜。
“但是,”陳有仁盯著他,眼神復雜得像一團亂麻,“你給我記住了。在這安江監獄,知道得太多的人,通常活不長。你今天能走出這個廠房,不代表明天還能醒過來。”
“我明白。”林燃說,“佛爺的提醒,我記下了。”
陳有仁不再說話,只是揮了揮手。
白癜風和平頭男等人讓開路,但看林燃的眼神,已經多了幾分忌憚和警惕。
林燃轉身,不疾不徐地走向廠房門口。
他的背挺得筆直,腳步平穩,每一步都踏在水泥地上,發出清晰的回響。
直到走出廠房,踏入外面昏暗的走廊,他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林燃回到312監室時,已是晚上七點。
監室里,刀疤輝三人正蹲在便池旁的水泥地上,就著一小碟咸菜啃窩頭。見林燃推門進來,三人動作同時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