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默這邊,劉莽背后的傷口因劇烈運動再次崩裂,鮮血染紅了臨時包扎的布條,另一名隊員手臂也被劃了一刀。
“快走!他們臨死前發出了信號!”
李默看到一名突厥兵在倒下前奮力吹響了骨哨,心知不妙。
隊伍顧不上處理傷勢,抬起胡彪,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現場。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身后就傳來了更多的馬蹄聲和呼喝聲。
接下來的路程,幾乎是在與死亡賽跑。
他們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地形——干涸的瀑布后方、被風沙侵蝕出的巨大巖洞、茂密的紅柳叢——來躲避一波又一波的搜索。
清水很快耗盡,干糧也所剩無幾。
戈壁白日的酷熱和夜晚的嚴寒交替折磨著他們本就瀕臨極限的身體。
胡彪的情況持續惡化,開始出現譫妄,偶爾會無意識地發出呻吟。
每一次聲音都讓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背負他的隊員輪換了幾次,每個人的肩膀都被粗糙的擔架磨破了皮,滲出血水,與汗水混合在一起,帶來鉆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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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他們被迫藏身于一個狹窄的巖石裂縫中,躲避外面大規模騎兵的調動。
馬蹄聲如同擂鼓,震得腳下的地面都在微微顫抖。
“副隊正,我們……還能回去嗎?”
王成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聲音絕望。
連續不斷的逃亡、戰斗、饑渴和疲憊,正在一點點消磨他們的意志。
李默靠坐在冰冷的巖石上,胸口劇烈起伏。
他也已經到了極限,身體多處軟組織挫傷,左臂有一道不深但火辣辣疼痛的刀口。
但他知道,自己絕不能倒下。
“能。”
他的聲音因為缺水而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們必須能。赤崖的兄弟在等我們的消息,隊正在等我們救他。我們既然能從‘鷹巢’里殺出來,就一定能殺回去!”
他拿出那份貼身收藏、用油布仔細包裹的地圖,再次確認“狼牙”奇兵標注的位置和那枚冰冷的黑色令牌。
這些東西,是他們付出如此慘重代價的意義所在。
“休息一刻鐘。然后,我們走夜路。晚上他們的騎兵活動會減少,是我們的機會。”
夜幕降臨,氣溫驟降。
隊伍再次啟程,借著微弱的星光,在黑暗中艱難跋涉。
李默依靠著前世學到的野外定位知識和手中粗糙的“指向魚”,努力修正著方向,朝著赤崖防線的側翼迂回。
突厥人的封鎖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嚴密。
在試圖穿越一片相對平坦的礫石區,接近唐軍理論上的警戒范圍時,他們遭遇了最致命的一次危機。
一支超過百人的突厥精銳步兵,似乎早已料到了他們的滲透路線,在前方設下了埋伏!
當第一波箭雨從黑暗中襲來時,李默只來得及發出一聲警告:
“臥倒!”
噗噗噗!
箭矢深深釘入他們周圍的土地和巖石。
一名抬擔架的隊員反應稍慢,大腿被箭矢穿透,發出一聲悶哼,栽倒在地。
擔架傾斜,胡彪滾落在地。
“保護隊正!”
石頭目眥欲裂,揮舞著狼牙棒擋在胡彪身前,撥打箭矢。
李默的心瞬間沉到谷底。
被伏擊了!
而且對方人數眾多,裝備精良,顯然是專門用來堵截漏網之魚的精銳。
黑暗中,響起了突厥軍官得意的吼聲,伴隨著越來越近的、沉重的腳步聲。
他們被包圍了。
前有伏兵,后無退路,隊員傷亡增加,情報送達的希望,似乎在瞬間變得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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