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籠罩著澳門碼頭，港澳水翼船金星號的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關嘉慧靠在頭等艙的皮椅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脖頸間的鉆石項鏈——今早醒來時，她發現周陌已經悄悄把它改成了鎖骨鏈的款式。

嘗嘗這個。周陌遞來一個紙盒，里面是冒著熱氣的木糠布丁，瑪嘉烈剛出爐的，澳門最后一站必買手信。

關嘉慧舀了一勺，奶油與餅干屑在舌尖融化，甜而不膩。透過舷窗，她看見碼頭工人正在裝卸海鮮，幾個穿校服的孩子追著賣報童奔跑。周陌翻開《華僑日報》，財經版頭條赫然是《匯豐銀行推出新一代保險箱服務》。

待會兒先去中環。他折起報紙，有些東西需要妥善保管。

水翼船劃破碧藍海面，關嘉慧偷偷打量周陌的側臉。晨光中他的下頜線棱角分明，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鎖骨處一道淡疤若隱若現——昨晚纏綿時她就好奇過，得到的回答是小時候練拳留下的。

匯豐銀行總行的花崗巖外墻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大堂經理見到周陌的黑卡，立即躬身引路：周先生，您的私人金庫已經準備好。

電梯直降地下三層，經過三道鋼門后，眼前出現一排排青銅色的保險柜。銀行人員停在d區12號柜前：這是按您要求特別訂制的瑞士工藝保險箱，防爆防磁，恒溫恒濕。他遞上兩把鑰匙，需要我留下協助嗎？

不必。周陌接過鑰匙，等工作人員退出金庫后，才打開公文包。關嘉慧倒吸一口涼氣——那兩件在澳門淘來的古董，此刻正靜靜躺在特制絲絨盒里。

成化斗彩存世不足二十件。周陌輕撫雞缸杯的釉面，這件將來放在香港的私人博物館。他轉向定窯大碗，北宋定窯白瓷更是文化坐標，不該流落海外。

關嘉慧看著他將寶物鎖進保險箱，突然明白為何要選二十年租期——1997年香港回歸時，這些國寶將有個安全的歸宿。

霍興業堂的會議室里，霍振霆推過三個牛皮紙袋：尖沙咀漢口道兩個鋪面，都是臨街旺鋪。住宅在柯士甸道，八十平米兩居室，按你要求選的和合圖地盤。

周陌翻開產權證，關嘉慧的名字赫然在目。女孩驚得捂住嘴：這...這太貴重了！

月租金預計兩萬港幣左右。霍振霆笑著補充，住宅樓下就是九龍公園，步行到海運大廈只要十分鐘。

最近香港富二代圈可不太平。霍振霆突然壓低聲音，給周陌倒了杯茶，鄭家那個敗家子，上個月在澳門輸掉三千萬，被他老爹打斷腿禁足半年。

周陌輕笑：聽說李家二少更離譜，包養了個小明星，結果被人家卷走兩輛跑車。

那算什么？霍振霆搖頭，趙家老三才叫荒唐，在夜店跟人爭風吃醋，差點鬧出人命，現在還在警署扣著呢。

關嘉慧聽得目瞪口呆，這些豪門秘聞平時只在八卦雜志上看到，沒想到從霍振霆嘴里說出來，竟有種荒誕的真實感。

霍振霆的助理阿成帶著他們實地看房。第一間鋪面位于漢口道轉角，正對彌敦道公交站，現租給一家老字號涼茶鋪。

陳伯，新業主來看看。阿成朝柜臺后的老人打招呼。

陳伯六十多歲，精神矍鑠，手里還握著蒲扇：后生仔，我這鋪子租了二十年，從來沒拖欠過租金。

周陌微笑：陳伯放心，涼茶鋪照舊，租金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