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事兒?
鹿野覺得蛋疼。
這感覺,就仿佛你聽了某富翁巴拉巴拉他如何努力努力辛苦如何艱苦創業正心潮澎湃試圖效法時,又聽到人家說,哦,他之所以成為富翁,是因為他爸爸是富翁。
這傅家拼了老命留下的這一點資源,鹿野是真學不來啊。
“那人未必能為保傅家人肝腦涂地,但借口鍋這種小事,還是可以辦到的。不過——”少年目光無波無瀾地看了鹿野一眼。
“你已與傅家、與我一拍兩散,從此,自然不再算是傅家人。”
所以,那個官差的庇護,也庇護不到鹿野頭上。
饒是自詡社會人,鹿野也不由微微張大了嘴巴。
這這這
“所以,你我合作。”
傅霜知不管鹿野如何反應,繼續不疾不徐地道。
“你出身鄉野民間,應該識得許多可食的野物吧,只要你將你所知的教給我,我,或者說傅家所擁有的的一切,人脈、人力、物品都可與你共享,我也會盡一切可能,護你平安。”
“如何?”
少年如星的眼眸看著鹿野,顯得真誠而懇切,尤其當其說到最后一句“護你平安”時聲音溫柔悅耳,好似三月春風。
鹿野幾乎就要信了。
她上上下下打量少年好幾眼。
少年手戴木枷,腳栓鐵鐐,朔風吹得他單薄衣衫簌簌地響,然被鹿野這般不加掩飾地打量著,卻絲毫沒有任何局促之感,依然真誠地看著她的眼睛。
良久,鹿野忽然一笑。
“好啊。”
“不過,我有條件的。”
傅霜知聲音如水:“請說。”
“交換什么,如何交換,由我說了算,當然,如果覺得不合適,你可以拒絕,我沒意見,反正我不著急。”鹿野擺出一副獅子大張口,我有糧食我說了算的模樣。
少年眼眸微動,但隨即便道:“可。”
鹿野挑挑眉。
“那就一為定。”
她忽然跳起身,視線與少年平齊,隨即伸出手,高高舉起,做勢要跟傅霜知擊掌。
傅霜知停頓了一下。他手腕上有木枷,連抬起手臂都困難,“鹿三娘”又身形高挑,還舉高了手掌,以致擊掌這么個簡單的動作,對他來說竟然成了難題。
但他沒有遲疑。
微微踮腳,輕輕與鹿野手掌相擊。
白皙瘦弱、骨節如玉的手,與溫暖肥厚的手相擊——鹿野很崩潰的發現,前者是傅霜知的手,后者是她如今的手。
一定是傅霜知太瘦了,絕對不是她太胖,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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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掌過后,兩人分開,傅霜知又走回傅家人那堆——雖然現在鹿野挺需要鍋,傅家人也挺需要糧食,但午休時間所剩無幾,兩人便決定,第一次“交易”從今天晚上開始。
剛走幾步,傅霜知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他回過頭,就見“鹿三娘”正拍著自己額頭,一臉懊惱加疑惑地自自語:
“這樣算不算跟傅家人說話?”
“那我是狗?”
再然后——
“算了,狗就狗吧。”
“汪汪汪!”
看起來人高馬大、陰險惡毒(此處純屬傅某人刻板印象)的少女苦著臉,學狗叫了幾聲。
傅霜知:
這個鹿三娘果然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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