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案子我覺得沒什么好查的。”
我沒告訴她我的發現,還沒開始查,很多事情就沒必要對外說太多。
喝完一杯,妙又給我倒了格蘭菲迪18年。這一款泥煤味很重,我不太喜歡,不過開了一只放在那里,她覺得有必要讓我一天消滅一點。
“這個陳友……”妙欲又止,“我不想在別人背后說壞話,更何況他是你的客戶,但我認為你要小心他。”
“為什么?”
“他得知女友死后搞出那么大的事情,這不是正常人的行為。他作為一個成年人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就算了,居然醉駕導致一死一傷,我覺得他并沒有同理心,這個世界都得圍著他轉,他的情感破碎了,就得拉上其他人一起承擔,很多人別看他從小到大都很優秀,其實骨子里都爛了,且不自知。”
“反正性格有缺陷的人不值得深交。”她補充道。
“查個案子而已,還沒到深交的地步。”
第二杯酒喝完已經是深夜,我告別妙回自己家。我住的地方和她的酒吧很近,就在馬路對面。
妙的話提醒了我,陳友也是一個極不正常的人,他和宋瑜一樣,或者說,和他口述的宋瑜一樣。
不論是他殺還是自殺,現場的第一目擊者肯定也不是正常人,陳友也是一個值得懷疑的對象。我從業多年賊喊捉賊的事情見得太多,說不定他找我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我目前還不知道。
回到家我調查了陳友服刑時的教官,打電話過去咨詢陳友的情況。我謊稱自己是居委會的,深夜電話打擾是因為有居民屢次投訴陳友在家發出吵鬧的聲音擾民,所以想確認一下此人在監獄中的表現。
教官沒有起疑,他說陳友服刑期間性格十分內向,可以十幾天不與人說話交流,平日里也很老實巴交,有人欺負他他也不會反抗。
“那他在監獄里有沒有提過自己的女朋友是怎么回事?”
“經常說到,你問這個干什么?”
“他找我們轄區的派出所提過幾次,說他女友的自殺很蹊蹺,想重新調查。”
“別理他,他在服刑的時候也經常找人這么說。”教官苦笑道,“不論怎么解釋也沒用。要說這也是個可憐人,四年過去了,他還沒走出來。”
“是的,我也覺得,”我說,“他還活在過去。”
看樣子,陳友在服刑期間也沒少琢磨這件事,他唯一能停下來的時刻,應該是把他內心中所有的疑點都解釋清楚的時候。
從這個角度來看,他無疑是偏執的。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