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梢微微一動，透過銅鏡看向身后正在為她挑選簪子的雪青。

雪青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見慕云枝看過來，面不改色地低聲道：“奴婢蹲了半宿，本想讓她摔斷腿，沒成想只摔進了恭桶，是奴婢辦事不力。”

慕云枝嘴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這樣也不錯。正好讓她也嘗嘗，什么叫惡心的味道。”

萬松堂里，藥味混合著一絲難以喻的異味。

傅老夫人額角貼著膏藥，臉色蠟黃地靠在床頭，嘴角也破了皮，神情陰郁得能滴出水。

李氏端著藥碗在一旁侍疾，一副想吐又不敢吐的模樣。

明明已經收拾得極干凈了，澡都洗了三回，可她就是覺得傅老夫人渾身上下都是屎味兒。

“你捂什么鼻子？！”傅老夫人猛地瞪向她，聲音嘶啞尖利，“嫌我老婆子臟了臭了是不是？！”

李氏嚇了一跳，手里的藥碗差點打翻，“母親息怒，兒媳不敢，只是這藥味有些沖”

傅老夫人見她這副模樣，越發火冒三丈，抓起枕邊一個玉枕就砸了過去：“你還敢狡辯！既然不想給我侍疾，就滾出去！”

玉枕落在地上，“哐當”一聲脆響。

李氏臉都綠了，若非她躲閃得及時，怕是此刻就要被砸破頭了，心中對傅老夫人的不滿了到了。

這老婆子自己不當心，摔進了屎堆里，憑什么拿她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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