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龍氣蝕邪·冰縫玄機
龍氣擴散的余波尚未散盡,冰火島的風雪竟驟然變了性子。先前漫天飛舞的雪絮不再蓬松,反倒凝成細如針尖的冰粒,打在玄鐵劍上發出“叮叮”脆響,像是有無形的手在撥動劍刃共鳴。孤鴻子垂眸看向掌心——突破第十六重的陰陽歸元勁正自發流轉,金藍雙色真氣在經脈中奔涌時,竟帶著一絲與龍氣同源的暖意,先前被謝遜剛勁震得發麻的指節,此刻已全然恢復知覺,甚至連丹田深處那枚沉寂許久的龍氣種子,都在隨著雙色光球的轉動輕輕震顫。
“師兄,這龍氣似在護著我們。”清璃的聲音帶著幾分訝異,她將斷弦琴從石上拿起,僅存的三根琴弦仍在微微嗡鳴,方才沾染的冰晶并未融化,反倒順著琴弦紋路凝成細小的龍形冰紋,“琴音能感應周遭氣息,方才那股邪氣靠近時,琴弦會自發震顫示警,可現在……”她指尖輕撥商弦,琴音不再是先前的清冽,反而多了層溫潤的共鳴,像是初春融雪淌過青石,“像是被龍氣裹住了。”
玉衡抬手按了按左肩的包扎布條,暗紅的血漬已不再擴散,她方才強行催動內勁時崩裂的傷口,此刻竟有淡淡的暖意傳來,顯然也是龍氣的功效。“明教眾人已奔入雪山腹地,若讓他們先拿到屠龍刀,再被那邪祟纏上,恐怕會釀成大禍。”她長劍斜指雪地,淡青色的劍氣在劍刃末梢凝成一點寒星,“峨眉雖不與明教爭強,但屠龍刀若落入邪祟之手,江湖必遭浩劫,我們不能坐視不管。”
周芷若攥著懷中的冰魄散瓷瓶,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卻不再像先前那般發顫。她抬頭看向孤鴻子,眼神帶著幾分堅定:“師兄,我雖武功低微,但冰魄散能凝冰阻敵,方才若不是鷹王分心,也傷不到玉衡師姐。你們帶我去,我不會拖后腿。”
孤鴻子頷首,玄鐵劍在雪地輕輕一點,金藍真氣順著劍尖滲入冰層,竟在雪地上凝成一道淺淺的龍紋印記——這是突破第十六重后才有的變化,陰陽歸元勁竟能與龍氣產生如此明顯的共鳴。“清璃,你用琴音在前探查,邪祟氣息若有異動,立刻示警;玉衡,你護在芷若左側,留意身后追兵,楊逍與鶴筆翁絕非善類,定會暗中跟隨;芷若,你將冰魄散倒出少許在瓷蓋中,若遇被邪氣影響的活物,便用散粉擲出,可暫阻其兇性。”
四人分工已定,踏著積雪向雪山腹地行去。冰火島的雪山路本就崎嶇,此刻受龍氣與邪氣交織影響,路面愈發難行——有的地方冰層突然崩裂,露出深不見底的冰縫;有的地方積雪下藏著暗冰,踩上去便會打滑。清璃的斷弦琴始終未曾停過,三根琴弦交替震顫,時而發出清越的音波,若前方有冰縫,音波便會反射回來,在琴身上凝成細小的冰珠;若附近有邪氣,琴音便會變得滯澀,琴弦上的龍形冰紋也會黯淡幾分。
行至半途,清璃突然按住琴弦,眉頭微蹙:“師兄,左前方三十丈處,有真氣波動,像是……明教教徒的圣火功,但氣息很亂,還夾雜著邪氣。”
孤鴻子示意眾人停下,俯身抓起一把積雪,指尖金藍真氣微微運轉,積雪竟在掌心凝成一枚透明的冰鏡。他將冰鏡對準左前方,借著雪地反光,隱約看到三名明教教徒正蜷縮在一塊巨大的冰巖后,其中兩人渾身發抖,周身圣火真氣忽明忽暗,像是被什么東西壓制著,另一人則面色發黑,雙眼赤紅,正瘋狂地用彎刀砍著冰巖,刀身上的圣火真氣竟泛著淡淡的黑氣。
“是被邪氣侵體了。”玉衡低聲道,“圣火功本是至陽內力,遇邪祟便會相沖,那教徒怕是已失了神智,另外兩人也快撐不住了。”
周芷若從懷中取出瓷蓋,倒出少許冰魄散,粉末呈淡藍色,在雪光下泛著冷光:“冰魄散能凝住真氣,或許能暫時壓制他們體內的邪氣。”
孤鴻子點頭,玄鐵劍輕輕一挑,一道金藍真氣裹著雪粒射向冰巖,正好落在那名瘋癲教徒身前。那教徒被真氣驚動,猛地轉頭,雙眼赤紅如血,嘶吼著揮刀撲來。他的動作比尋常教徒快了數倍,刀身上的黑氣竟在半空凝成一道利爪形狀,帶著刺鼻的腥氣。
“小心!”玉衡身形一閃,長劍直刺那教徒手腕,她這一劍用的是“飄雪穿云掌”中的卸力巧勁,劍尖剛觸到對方手腕,便順勢一挑,想將彎刀挑飛。可那教徒被邪氣侵體后,力道竟陡增數倍,玉衡只覺劍尖傳來一股蠻力,震得她手臂微微發麻,不得不后退半步。
清璃趁機撥動琴弦,三道淡藍色音刃破空而出,精準地射向那教徒的膝蓋。音刃帶著龍氣的溫潤,卻又不失冰寒,剛觸到對方衣袍,便在其膝蓋處凝成一層薄冰,將其動作滯澀了半分。
就在此時,周芷若手腕一揚,瓷蓋中的冰魄散粉末順著風向飄去,正好落在那教徒臉上。粉末遇熱即凝,瞬間在其口鼻處凝成一層薄冰,教徒呼吸一滯,瘋狂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雙眼的赤紅也淡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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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鴻子抓住機會,身形如箭般掠出,玄鐵劍貼著那教徒的彎刀滑過,金藍真氣順著刀身傳入其體內,剛柔并濟地將亂竄的邪氣與圣火功真氣分開。他左手并指如劍,點在教徒胸口“膻中穴”,一股精純的陽勁注入,將殘余的邪氣逼向其指尖。教徒悶哼一聲,指尖滲出黑色的血珠,雙眼的赤紅徹底褪去,身子一軟便倒在雪地上。
另外兩名明教教徒見同伴被制服,連忙爬過來跪地求饒:“道長饒命!我們只是奉命來探查屠龍刀蹤跡,不想遇到邪祟,若不是道長出手,我們也會變成方才那樣!”
孤鴻子收劍而立,目光掃過兩人:“謝遜、黛綺絲與殷天正已去了何處?雪山深處除了屠龍刀,還有什么異常?”
其中一名教徒顫聲道:“謝法王他們已去了‘寒龍骨’冰縫,那是島上最深的冰縫,屠龍刀就插在冰縫底部的玄冰中。方才我們遠遠看到,冰縫上空有黑影盤旋,還散發著邪氣,謝法王說那是守護屠龍刀的神獸,讓我們在外面接應,可沒過多久,邪氣就漫了過來,我們中就有人失了神智……”
“寒龍骨冰縫?”孤鴻子眉頭微皺,他曾在峨眉藏經閣的《海外異聞錄》中見過記載,冰火島的寒龍骨冰縫深達百丈,底部藏有千年玄冰,傳聞玄冰中封印著上古異獸,看來那黑影與此有關。
就在此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伴隨著雪山崩塌的轟鳴,地面竟微微震顫起來。清璃的斷弦琴劇烈震顫,琴弦上的龍形冰紋瞬間黯淡:“師兄,是寒龍骨冰縫方向!邪氣突然暴漲,還有……屠龍刀的龍氣也變得狂暴了!”
孤鴻子不再多問,示意玉衡將兩名教徒捆在冰巖上,以免他們再遭邪氣侵體,隨后帶著清璃、周芷若向寒龍骨冰縫奔去。越靠近冰縫,地面的震顫越明顯,積雪從頭頂的冰巖上簌簌落下,空氣中的邪氣也愈發濃郁,吸入一口便覺胸口發悶,丹田內的真氣都變得滯澀。
清璃不得不加快琴弦的震顫頻率,琴音變得急促如雨點,淡藍色的音波在四人周身凝成一道屏障,將邪氣隔絕在外。“師兄,前面就是寒龍骨冰縫了,你看!”
孤鴻子抬頭望去,只見前方的雪地突然塌陷,形成一道寬達十余丈的巨大冰縫,冰縫兩側的巖壁上布滿了冰棱,如犬牙般交錯,底部隱約傳來龍吟般的震顫聲。冰縫上空,一道黑影正盤旋飛舞,那黑影比之前在遠處看到的更清晰——它身形如巨鷹,卻長著蝙蝠般的膜翼,膜翼上布滿了黑色的鱗片,頭部有兩只彎曲的犄角,雙眼散發著猩紅的光芒,每扇動一次翅膀,便有黑色的邪氣如雨點般落下,落在雪地上,積雪瞬間融化,留下一個個黑色的小坑。
冰縫底部,謝遜、黛綺絲與殷天正正圍著一柄插在玄冰中的長刀。那長刀正是屠龍刀,刀身比尋常長刀更寬,刀柄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此刻龍紋正散發著金色的光芒,與上空黑影的邪氣相互抗衡,金色的龍氣與黑色的邪氣在冰縫上空交織,形成一道扭曲的氣浪,不時有閃電般的火花迸射。
謝遜雙手緊握屠龍刀的刀柄,渾身肌肉緊繃,七傷拳的內勁瘋狂涌入刀身,試圖將屠龍刀從玄冰中拔出。可玄冰像是有吸力一般,死死吸住刀身,任憑謝遜如何用力,屠龍刀都紋絲不動。更詭異的是,隨著謝遜內勁的注入,刀身龍紋的光芒竟越來越暗,反倒是上空黑影的邪氣越來越濃,膜翼上的鱗片都變得愈發漆黑。
“謝遜,別白費力氣了!”黛綺絲手持彎刀,警惕地盯著上空的黑影,“這邪祟在吸屠龍刀的龍氣,你越是催動內勁,龍氣流失得越快!”
殷天正也收起長弓,雙掌護在胸前,圣火功的陽勁在周身凝成一道火焰屏障:“這邪祟的邪氣太過詭異,我的圣火功竟無法壓制,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被-->>它吸干內力!”
謝遜卻像是沒聽到兩人的話,眼中滿是狂熱:“屠龍刀是我的!當年我為了它,雙目失明,妻兒慘死,今日無論如何,我都要拿到它!”他猛地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鮮血落在屠龍刀的刀柄上,刀身龍紋竟瞬間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將謝遜的手掌吸住,一股精純的龍氣順著謝遜的手臂涌入其體內,可與此同時,上空黑影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膜翼猛地一振,一道黑色的邪氣光柱直刺謝遜的后腦!
“小心!”孤鴻子見狀,身形一閃,玄鐵劍帶著金藍真氣直刺黑影的膜翼。他突破第十六重陰陽歸元勁后,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劍刃剛觸到黑影的膜翼,便傳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黑色的鱗片紛紛脫落,落在雪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黑影吃痛,嘶吼著轉身,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孤鴻子,膜翼上的邪氣再次暴漲,兩道黑色的利爪從邪氣中凝聚而出,直抓孤鴻子的面門。孤鴻子不閃不避,玄鐵劍在身前劃出一道圓弧,金藍真氣凝成一道圓形屏障,與黑色利爪碰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