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如何救你?”
    季崇禮的瘋是因為他想起了什么,只是此刻并非深究之時,話鋒一轉,看著地上的婢女。
    “不管怎樣都好,求夫人救下奴婢的命。”
    婢女叩頭,在高門大戶里做事,一個不小心,命了就沒,何況她知道了這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豈不是隨時都有可能丟命。
    “想要活命,只有一如既往,若是此刻你消失不見了,你覺得,想要殺你的人,會不會起疑?”
    姜棠往圈椅里一靠,轉著手腕上的鐲子,慢條斯理地說道。
    此話一出,那婢女變了臉色,驀地抬頭,怔怔地看向主位上的姜棠。
    姜棠語調緩緩,繼續道,“你想活命,卻不知道,命其實是在你自己手里,與其讓別人救,不如自救。”
    婢女愕然的出聲,“自救?”
    她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一瞬的怔愣后,如醍醐灌頂,連忙再次叩頭,“奴婢謝夫人提點,奴婢這就回季夫人身邊,好生伺候。”
    姜棠勾了勾唇,朝她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直到那婢女走了好一會,她才起身,站在窗前,看著遠處的書院。
    姜之瑤走上了上輩子她的路,唯一不同的是,她至少是瘋的,沒那么痛苦。
    身后傳來聲響,姜棠回頭,見孫全去而復返,“夫人,若是這樣放她回去,豈不是會暴露您。”
    “她是誰的人已經不重要了,她手里有姜明淵的把柄,依照姜明淵小心謹慎的性子,定然會找機會試探,而她想要活命,你覺得她能依靠誰?”
    孫全驚疑不定,“夫人是想讓她成為姜明淵的人?”
    “有利用價值的人,才會活得久。”
    姜棠微微一笑,“再說,她成為姜明淵的人,于我們而也是個好事。”
    孫全一僵。
    半晌,姜棠緩緩開口,“名如,論題就圍繞,西戎公主想嫁景陽侯府。”
    孫全連忙從懷里掏出冊子,拿出筆開始記,可是記著記著就覺得不對,“嫁景陽侯府?哪個景陽侯府?”
    姜棠失笑,側頭看他,“這上京能有幾個景陽侯府,自然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
    “夫人,這豈不是……咱自己把賊招進來了?”
    這怎么能行,別說世子,他一個下人都見不得這樣的場面,若是這侯府世子夫人換成姜棠以外的人……別人世子,他都受不了!
    “你有沒有想過,書齋這幾日討論的事情,看似雞毛蒜皮,實則有跡可循,與其最后被人知會,不如先撕開這層窗戶紙!”
    姜棠反問他。
    孫全似有所悟。
    一炷香功夫后,姜棠從書齋出來,馬車從書齋外駛離,朝著侯府方向。
    與此同時,麟府署。
    “世子,這是夫人讓給指揮使身份的您。”
    追云氣喘吁吁地,將從懷里掏出一份供詞,遞給謝蘅。
    謝蘅放下筆,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才接了過來。
    “你現在說話,都開始陰陽怪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