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人,你這是讓我帶回去給世子做妾室,還是做女使?”
姜棠看了那女子一眼,卻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你是侯府的世子夫人,做什么,自然是你說了算。”
姜明淵靠在椅背上,指尖漫不經心地劃過茶盞邊緣,語氣說得輕描淡寫,眼底卻藏著幾分試探。
畢竟這女子眉眼清秀、舉止溫順,無論是留在身邊做個得力女使,還是給謝蘅做妾室拉攏人心,都是有用的選擇。
那垂首站著的女子似是聽到了這話,肩膀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頭垂得更低了,顯然是在等著姜棠的決定。
“……此女子,我不能要!姜大人還是自己留著吧。”
姜明淵一愣,想過姜棠會拒絕,但是沒想到如此直接,臉上的神色有些陰沉。
“你是覺得她不夠好?”
“正因為是太好了,我才不能要!”
姜明淵被她氣笑了,“這是什么道理?”
“我是在為姜大人著想,此人我若收下,你才是會睡不著,因為我會讓她先送進麟符署,嚴刑拷打一番。哦,對了。”
姜棠頓住,轉過頭看向姜明淵,“麟符署的手段,您應該知曉的吧,你的人,經得住拷問嗎?若是真審出點東西,您的把柄可就握在我的手里了。到時候,我會反咬您一口!”
姜明淵聽著聽著臉就沉了,最后徹底黑了,一巴掌拍在棋盤上。
“你不要仗著自己是侯府的世子夫人,不識好歹!”
這一刻,姜棠不知自己是失望更多,還是惡心更多。
“我不識好歹,還是姜大人太自以為是,今日此舉不就是試探我,是否能被你所用!何必繞這么大個彎!”
“……”
姜明淵手指微動。
“這世上,人人都有自己的牽絆,有自己的欲望,亦有自己的天地,不可能完全被另一個人攥為己有,姜大人既然要與我談,那便拿出你的本錢,否則,還是不要做些有損體面的事情。”
姜棠在賭,賭姜明淵已經窮途末路,賭他如今的野心。
姜明淵靜靜地望向她,雖一不發,可唇角勾了抹不可察覺的弧度,若是姜棠順利收下這女子,他才覺得,不堪大用。
既能看透他的試探,亦能與他平等的博弈,這份清醒,這份敢與他平等博弈的底氣,才真正讓他動了幾分心思。
姜明淵朝著東榮揮揮手,東榮帶著那女子退下。
書房內只剩下兩人,姜明淵一改試探的口吻,耐著性子與姜棠下了兩盤棋。
目送姜棠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姜明淵這才抬手倒掉姜棠的那盞茶,諱莫如深地回過頭。看向書案后面的立柜。
他抬手,手掌從袖袍里探出來,覆罩在書架角落的夜明珠上,輕輕一轉。
只聽得“咔噠”一聲,書案后的立柜自動向兩邊移開,露出墻后昏黑的暗道。
姜明淵端起一盞燭臺,走進暗道。
立柜在他身后很傷,書房內重新陷一片死寂。
“殿下。”
姜明淵將燭臺放在一旁,朝著睿王躬身行禮。
暗室中,睿王江茶盞重重地擱下,臉色有些難看,“姜明淵,你是得多瞎,放著姜棠那樣的女兒不用,反倒去信你那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女?”
姜明淵頓了頓,神色亦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