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昭,你竟然敢動手!”
喬勐捂著鮮血淋漓的左手踉蹌后退,指縫間涌出的血珠順著他粗壯的手腕往下淌,額角青筋暴起,“我要殺了你,我定會殺了你!”
“本公子有何不敢?”
謝蘅神色冷淡,轉身從還在發證的姜棠伸出手,“帕子。”
姜棠回神,從袖子里抽出一方帕子,遞給謝蘅。
謝蘅垂著眼,修長的手指捏著帕子,一寸寸擦拭著匕首上的血痕。
“你若有這個本事早就不是黑風寨的二當家了,喬勐,你沒那個本事。”
李大人猛地從椅子上彈起,快步走向兩人,“譚公子,你這……快,請大夫。”
喬勐徹底被激怒,一把推開身側的李大人,掏出腰上的佩刀,不管不顧就要朝著謝蘅砍去。
“喬勐!”
李大人厲聲呵斥,“你這是要當著本官的面行兇?”
喬勐身形一頓,緩緩地收回刀,目眥欲裂地瞪著謝蘅,最終還是將刀狠狠地擲在地上。
姜棠看到喬勐帶來的隨從悄悄退了出去,抬腳就往外走。
下一刻,手腕忽然一緊。
姜棠愣住,驚詫地低頭。
謝蘅隔著袖子攥住了她的手腕,視線卻沒落在她身上,而是看著一臉震怒的喬勐。
“本公子倒是有句話要提醒二當家,莫要一時得意,便忘了來時路,否則一朝失足,萬劫不復。”
喬勐驀地轉眼看向謝蘅,眸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譚公子,是在威脅我。”
謝蘅眼底閃過一抹譏嘲,“威脅你?不,我是跟你宮里的那位爹過去不!”
喬勐猛地抬頭瞪著謝蘅,心中大驚,喜公公是他爹的事情,根本就無人知曉,譚昭是如何得知的,還未等他想明白,方才偷偷退出去的隨從去而復返,捂著被藥粉撒中的眼睛,睜也睜不開。
“二當家,寨里出事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喬勐打了個激靈,深深看了一眼謝蘅,帶著人徑直越過眾人,風風火火地出了李府。
另一邊,謝蘅拉著姜棠也大步流星地出了李府,徑直上了馬車。
“……你弄疼我了。”
上了馬車后,姜棠才掙脫了謝蘅的手。
謝蘅冷臉看過來,似乎是余怒未消。
盡管這怒意不是沖著自己的,可是一想到一刀削掉了一根手指的場面,無端勾起了姜棠一些不好的回憶,叫姜棠想起了那隱麟衛指揮使的狠厲……
謝蘅眉宇間的怒意凝滯了一瞬,“……你害怕我?”
姜棠緩了緩心神,“我怕刀……你方才手起刀落的樣子,我突然想起到了一個人。”
謝蘅沉默了片刻,問出一句,“是誰?”
“隱麟衛的指揮使,他似乎也喜歡用刀。”
頓了頓,姜棠側頭看了謝蘅一眼,“我一直以為你這雙手是用來寫字作畫,對弈折花的,從未想過……”
謝蘅扯了扯唇角,“我并非什么心慈手軟之人,更何況他故意羞辱你……”
姜棠神色微動,“他本就是故意挑釁,倒是你,與他有仇?”
看樣子,謝蘅與那喬勐并非一日之仇,借著知州夫人的生辰鬧一場,目的何為?
“世子。”
姜棠一下坐直了身體,看向謝蘅。
謝蘅隨之放下茶盞,提手掀開車簾,外面站著氣喘吁吁,如釋重負的暗衛。
就聽那暗衛對著謝蘅說了一聲“成了”。
霎時間,她懵了一整日的腦子驀地理出了頭緒,謝蘅故意激怒喬勐,是為了那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