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棠臉色微變。
謝蘅側過身,看向姜棠,“殺你是姜之瑤的意思,殺柳如煙是姜明淵的意思。”
“呵!”
姜棠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怒不可遏地在謝蘅面前來回轉了兩圈,“這死士定是受命于姜明淵的,姜之瑤還以為自己做的多隱秘,如此一來,這就說的通了。”
見她情緒有些不受控,謝蘅抬手攔住她,提醒道:“小心隔墻有耳。”
姜棠壓下心頭的怒意,重新坐下,湊近謝蘅,“那幅山水圖,只有姜明淵密室那幅是暗藏玄機的。”
謝蘅臉上的神色沉凝了幾分,“若無沒猜錯,姜明淵圖的不僅僅是高官厚祿,多半是……”
剩下的話,他沒說。
姜棠卻瞬間遍體生寒。
見她臉色白的有些嚇人,謝蘅斂去眉宇間的冷意,緩聲道,“當然,這不過是我的猜測,或許真相還沒有我想的不堪……”
姜棠知道這是謝蘅在安慰自己,她想到了上一世,隱麟衛指揮使,先斬后奏,斬殺了姜明淵的場景……
頓了頓,她側頭看了謝蘅一眼,“來之前我才猜測這里是不是有什么寶藏,后來一想,我就覺得不對,這里是土匪窩,若真是有什么寶藏,還輪得到姜明淵?我就翻看了輿圖,絕途嶺四面環山,最險峻的那一面,挨著西戎……”
“你坦率得讓人心驚。我原以為,你抓住致命機會便會讓仇人萬劫不復,可你沒有。對姜家人如此,連張婉寧也是,竟似不屑落井下石。”
謝蘅靜靜地看著姜棠,眸光閃動,情緒紛雜。
她嘆了口氣,這聲嘆息里有萬般滋味,說不清是難過還是惆悵。
“世子,你信命嗎?”
謝蘅狐疑,只見她微微一笑,又道,“自食惡果,天道輪回,蒼天饒過誰?報仇而已,不必將自己的一生搭進去,況且,當你過上讓仇人羨慕嫉妒恨的日子,心勝才是最致命的!”
謝蘅怔愣了半晌,隨即惆悵地捏了捏眉心,想起第一次見她……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右腿上,隱隱作痛。
姜棠朝外望了望,見天色已晚,站起身,手腕忽然被拽住。
“你干什么?”
姜棠遲疑了一會兒,指了指外面,“不睡嗎?”
“你睡床,我睡外面那張又冷又硬的榻。”
“……事先說好,榻是你選的,銀子可是不退的。”
是夜,姜棠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屏風外,謝蘅的呼吸聲也時而清淺,時而深重,并無入睡后的平穩,估摸著也是沒怎么合眼。
翌日天亮后,二人起身時,面容都難掩疲累憔悴。
“你想跟張婉寧習舞,以獻舞的方式混進黑風寨?”
姜棠精神不濟,沒曾聽清謝蘅的話,下意識地就應了一聲,“是……”
當反應過來說漏了,謝蘅已經沉了臉。
“我勸你歇了這心思,黑風寨的入口無人知曉,包括隱麟衛,更別說你想去探查地形。”
姜棠綰發的手一頓,“可是年年都有舞女獻舞。”
“上山的舞女都是事先被迷暈了的,獻完舞又迷暈了送下來的。”
“……”
“明日,知州夫人生辰,我帶你去赴宴。”
絕途嶺地處三州交界,位置極為關鍵,往來商賈眾多,又涉及邊境防務等諸多事宜,此地的知州,官階為從五品,可因絕途嶺特殊的地理位置,其手中實權并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