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瑤失魂落魄地從外面回來。
將伺候在跟前的下人都轟出了屋子,她手撐著椅子緩緩坐下,強忍了一路的心酸再也克制不住,雙手捂著臉,泣不成聲。
“公子,您回來了。”
屋外傳來婢女的喚聲。
姜之瑤猛地抬起頭,連忙抽出帕子,擦了擦臉,便匆匆迎了出去。
“夫君……”
季崇禮推門而入,姜之瑤當即就迎了上去,可剛一靠近,一股濃郁的酒氣夾雜著脂粉氣便撲面而來。
姜之瑤身子一僵,硬生生頓在原地,“今日放榜,你竟然去喝酒,身上還帶著如此重的脂粉香氣?”
“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我才是狀元嗎?”
季崇禮今日的心情糟糕透了,臉上沉的可怕,一伸手,掐住姜之瑤的脖子。
姜之瑤一愣,雙手去掰他的手,“你放手!放手……”
“松手?你可知,我連個探花都沒混上,若不是你敗壞我的名聲,我豈會如此?”
季崇禮的唇畔噙著一絲諷笑,醉意微醺地說道,“不是你說,我一定是榜首?圣上還會賜宅子?現在呢,在哪里,狀元呢?不是我,是你名義上的表哥,崔硯舟!”
崔硯舟這個名字一處,姜之瑤就好像被猛地砸醒了,呆怔在原地,她終于想明白哪里不對了。
上一世,崔硯舟根本沒有參加科考!
是他,搶了季崇禮榜首之位!
姜之瑤回過神來,猛地推開季崇禮,捂著脖子一陣咳嗽。
“十年苦讀,你連個半路殺出來的崔硯舟都考不過,有什么資格質問我!我拋棄一切嫁與你,是你,是你毀我想要的日子!”
她以為即便沒有姜家可以依靠,她也能過上首輔夫人的日子!
可誰曾想,一個崔硯舟就能讓他一敗涂地,整日沉迷在那曹氏的院子里!
季崇禮被她推得踉蹌后退,后腰撞在桌角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他抬眼看向姜之瑤,眼底翻涌著羞憤與戾氣,像被踩了尾巴的狼。
“若不是你整日在我耳邊聒噪,說什么我定會拔得頭籌,我何至于心浮氣躁,發揮失常?”
“我聒噪?”
姜之瑤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猛地抓起桌上的茶盞,狠狠砸在地上,茶水濺濕了季崇禮的袍角,像一灘洗不掉的污漬。
“你夜夜與那曹氏廝混,書房里的書案上都落了厚厚的灰塵,明明是你自己無能!比不過崔硯舟!就是不敢承認!”
“賤人……”
季崇禮咬牙切齒地叱罵了一聲,徑直沖過去,抬起一腳,朝姜之瑤身上狠狠踹了過去。
猝不及防挨了這一腳,姜之瑤捂著腹部跌在地上,瞳孔驟然一縮,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你竟然敢打我!”
季崇禮冷笑,“打你又如何……”說著一把拎起一旁的椅子,狠狠地朝著她砸去。
口吻無不怨毒,“當初要不是你手段下作,我怎么會娶你,若不是你從中作梗,我娶的是那姜棠,至少還有個清河崔世的外家可以依靠,你有什么,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女!父不詳的私生女!”
有那么一瞬,她望著季崇禮那張扭曲猙獰的面孔,忽然意識到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季崇禮是娶到了誰就厭惡誰,上一世是姜棠,這一世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