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硯舟的腳一頓，頭也不回道：“顧好你自己吧！”

牢房的門重新鎖上，又恢復了寂靜。

剛剛崔硯舟說的話，她其實聽清楚，只是有些意外。

“姑母在大理寺外，像是等了好一會了。”

姜棠直接把藥放在地上，苦笑了一聲，這算什么？遲來的母愛？

與此同時，姜府。

“老夫人，別憂心了，喝點梨湯吧！”

姜老夫人擺擺手，一抬頭就瞧見姜明淵風塵仆仆的撩簾子進來，趕忙問道：“如何了？”

“圣上根本不見我！”

姜明淵滿臉疲憊，在姜老夫人對面坐下。

“圣上什么意思？不相信臣子的話，相信一個瘋丫頭的話？”

姜明淵取下官帽，放在桌上：“這是逼我避嫌！此事牽扯甚廣，那柳如煙的兄長詐死一事就足以震驚朝廷了，只是不知道，這事，柳如煙是否牽扯其中，若是牽扯了……”

聞，姜老夫人表情頓時慌了，噌的站起來。

“實在不行，讓你兄長給她一紙休書，柳氏自己的事情自己擔著。”

“母親糊涂，此刻寫了休書，也與姜家擺脫不了干系了！”

姜明淵臉色難看，如今形勢已經不是一紙休書那么簡單了，若是不能妥善處理，他的官怕是也要丟了！

“這關乎我們姜府一門的榮辱，族中的長輩應付我的頭疼，若再耗下去，那柳氏沒死，我先死了！”

姜老夫人滿臉青色地又跌坐回椅子，抖著手喝了口涼茶。

“我們姜家造了什么孽，前有姜之瑤私生女，還沒消停幾日，又來一個敲登聞鼓，告自己大伯母雇兇sharen！你可知如今外面都是怎么議論我們姜府的，說我們姜府的姑娘被收了監，，身子從此不干不凈，連姜家都洗不清白。”

姜明淵擱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緊，默然了半晌才沉聲道。

“母親，我不是不救人，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救！我去求圣上，圣上不見，如今那些同僚，哪個不是逼著我走的！若非母親當年非逼著我娶那崔氏，我又豈會落到如此田地……”

若是放在尋常，姜明淵說這話她定是要叱罵他的，可今日，她竟然無力反駁，當年看中了清河崔氏身份，誰曾想，會有如此多的麻煩。

頓了頓，姜老夫人的眸光里添了一絲狠厲。

“實在不行……舍棄姜棠，保姜家門楣！”

聞，姜明淵僅剩的一絲耐心也耗盡了，猛地起身，走了兩步折回來拿了官帽，出了老夫人的錦輝堂。

他負著手走在回廊上，臉色比剛才在老夫人屋內還黑。

東榮悄無聲息地跟在他身后。

不知過了多久，姜明淵像是做了個艱難的決定。

“你兄長是不是在大理寺當值？”

“是！”

姜明淵深吸一口氣，勾勾手，讓東榮近附耳過來。

“是。”

東榮一轉身走了，只留下姜明淵獨自站在回廊，目光晦暗不明地盯著東榮漸遠的身影。

“你是打算殺了柳如煙，還是打算殺了姜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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