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稷剛從牢里出來,就見沈硯之匆匆迎上來:“殿下。”
“把人看好了,別被有心之人害死了!”
沈硯之躬身:“那崔家公子崔硯舟想要見一見姜二姑娘。”
蕭承稷猛地駐足,眉宇間浮起一絲疑惑:“崔硯舟……清河崔氏的那位公子?”
“正是!”
他忽然嗤笑了一聲,這姜二姑娘怕是早就為自己安排了退路:“讓他見!”
崔硯舟跟在獄卒身后,走到姜棠的牢房前,就見她坐在地上,雙腳纏了厚厚的紗布,血跡依然刺目。
四目相對,皆是一愣,一個遲遲不語,一個心情復雜。
“呵!來都來了,怎么還空手!”
率先出聲的是姜棠,她冷哼一聲,試圖化解崔硯舟的怒氣。
崔硯舟瞪了她一眼,走到她身邊,從頭到腳打量一番:“你說你,圖什么,非要把自己弄的這么慘!”
崔硯舟挨著她,也坐在了地上:“登聞鼓一敲,御前親審,你這是逼著他們對你下殺招!對嗎?”
姜棠眼眸一亮,轉過頭看他:“你看出來了?”
“明明有一千種法子,你卻選了個最笨的,自己非要做過河的泥菩薩!”
姜棠被氣笑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什么叫泥菩薩,我不是還有你這個幫手嘛!”
崔硯舟嘆口氣,原本沉甸甸的心情,此刻被她這一笑,沖散了大半。
“其實沒有這個必要,祖父已經進京,這狀自然是要告的!”
“不沖突,外祖父要的是柳知遠的命,我要的是柳如煙的命!”
當她從柳知遠身上看到另一枚外祖母的玉佩時,她才想明白,為何同樣的玉佩有兩枚,竟是兄妹倆一人一塊,打著崔氏的名號,辦了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
畢竟,挖墳掘墓的是柳知遠,鐵證如山,但是想要治柳如煙的罪,就沒那么容易了!
“姜明淵今日求見陛下的事情,你可知曉?”
崔硯舟轉頭,垂下眼,看著姜棠。
姜棠一挑眉,朝著外面指了指:“一炷香前,六殿下已經告知了。”
崔硯舟微微一愣:“六殿下,親自來審你了?”
“聽聞他奉旨督查,自是要走個過場的,不過,倒是沒問什么案情,云里霧里地告誡了一番。”
“告誡?”
“大概意思是,想要柳氏死,異想天開之類的吧!”
姜棠長嘆一口氣,身子向后仰,靠在冰冷的墻壁上。
崔硯舟垂眸,掃了一眼她的腳,從懷里摸出兩瓶藥,拉過她的手腕,逐一放上去,指著其中一瓶:“這是姑母給你的,這個是我給你的,至于用哪個,你自己選!”
姜棠一愣,低頭,只見掌心里放著兩瓶藥,一紅一青。
崔硯舟低不可聞地說了句什么。
姜棠怔怔地抬眼看他:“……誰,你在門口碰見了誰!”
崔硯舟卻沒有再說第二遍,他起身,將身上的外衫丟給她。
“時辰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崔硯舟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出去了。
“徐媽媽怎樣了?”姜棠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