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至今還記得,那孩子出生時柔軟的小模樣,紅色的貓耳貼在發頂,翡翠色的瞳孔像極了自己。
可她連好好抱一抱他、親一親他都做不到,只能狠心將他交給香克斯,獨自離開。
一想到那個剛出生就要和母親分離的孩子,千歲的眼淚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手指緊緊攥著米霍克的衣角,像是在尋找支撐。
米霍克感受到她的顫抖,心里一疼,伸手將她緊緊摟進懷里,手掌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安撫受了委屈的孩子。
“沒事的,都會好起來的。”
他沒有多問分手的原因,也沒有勸她回頭。他知道,千歲做出這個決定,肯定經歷了無數掙扎,現在最需要的不是說教,而是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千歲靠在他懷里,壓抑許久的情緒終于忍不住爆發,眼淚無聲地浸濕了他的繃帶。
她從來不是什么堅強的人,只是習慣了把脆弱藏起來,可在米霍克面前,她終于可以卸下所有偽裝,痛快地哭一場。
整理好情緒的千歲拿起外套,仔細地穿在身上,將領口拉得稍高,又輕輕拽了拽衣袖,確保左肩的飛龍蹄印和刺印被嚴嚴實實地擋住。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來以后都不能穿露肩的衣服了,這個秘密絕不能被其他人發現。
就連之前和其他人親密時,她都刻意沒有脫下過左肩的衣服,此刻遮掩印記的動作,早已成了一種本能。
米霍克站在一旁,看著她細致遮掩的模樣,溫柔地吻去她眼角殘留的淚痕,又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語氣帶著安撫。
“至少那孩子現在是安全的,至于刺印的事情,我們慢慢找辦法。”
自從了解了千歲這段時間的經歷,他懸著的心才算徹底放下。
最讓他慶幸的是,千歲目前的陣營依舊站在反抗伊姆這邊,只要她沒有被圣地的勢力迷惑心智,他們就還有足夠的時間,找出解除刺印限制的方法。
“去看看索隆吧,他也很想你。”
米霍克轉身打開房門,沒有流露出絲毫想多留千歲在身邊的意思。
他知道索隆此刻肯定在訓練場心神不寧,也清楚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千歲點點頭,她知道米霍克還有事要處理,便不再多留,轉身朝著訓練場的方向走去,腳步漸漸變得輕快了些。
房門關上的瞬間,米霍克臉上的溫柔褪去,眼神變得嚴肅起來。他沒有絲毫猶豫,從抽屜里拿出電話蟲,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蟲很快被接通,傳來香克斯略顯沙啞的聲音。
米霍克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問出重點:“孩子的名字。”
“費加蘭德克勞德。”
香克斯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卻又藏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他低頭看了眼懷里熟睡的克勞德,不用想也知道,千歲現在肯定已經到了鷹眼那里。
他握緊了拳頭,終究還是止住了想要立刻去找她的沖動。現在的自己,沒有資格再出現在她面前。
“我知道了。”米霍克說完,便作勢要掛斷電話蟲。
“等一下鷹眼!”香克斯急忙開口,聲音里帶著急切。
“她...還好嗎?”
即便知道自己可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那份牽掛,根本藏不住。
米霍克皺了皺眉,語氣瞬間冷了下來。
“既然你們已經分手了,那她的事就與你無關了。”
他才不會好心告知香克斯千歲的近況。千歲跟在香克斯身邊,已經吃了太多苦頭,他絕不會再讓香克斯的情緒,影響到千歲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
“拜托了,米霍克,看在多年老友的份上。”
香克斯的聲音放低了些,帶著一絲懇求,這是米霍克第一次聽到他用如此卑微的態度求人。
“我可以不去打擾她,但請讓我知道她的安危,就夠了。”
米霍克沉默了片刻,耳邊似乎又響起剛才千歲哽咽的聲音,終究還是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許。
“她...并不好,很自責,也很傷心。”
他頓了頓,語氣再次變得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