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伸出一個手指頭,臉色難看。
“一百萬?”李瑞猜測道。
秦峰搖搖頭。
“總不能是一千萬吧?”李瑞的音調高了八度,覺得有些荒謬。按照紅山縣的補償標準,就算是把他們家那棟二層小樓當金子算,也到不了這個數。
秦峰的沉默,就是回答。
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窗外遠處傳來的機器轟鳴聲。
一千萬。這個數字像一塊巨石,砸在每個人心上。對于一個剛剛起步的貧困縣項目來說,這無異于獅子大開口。
“他媽的,這是窮瘋了?”李瑞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口子一開,以后還怎么搞?之前那些順利搬遷的村民怎么想?”
“就是這個道理。”秦峰一臉愁容,“所以縣里一步都不能退。可這家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跟他們講政策,他們就說不懂;跟他們講道理,他們就往地上一坐,說要跟老宅子共存亡。他家那個婆姨,嗓門大得很,拆遷辦的人一上門,她就躺在院子里哭天搶地,說我們官逼民反,要把他們一家往死路上逼。”
馬叔一直沒說話,這時才慢悠悠地開口:“王家……是不是王老栓家?”
秦峰一愣:“馬哥,你認識?”
“談不上認識。”馬叔搖了搖頭,“以前跑運輸的時候,聽過一些。這家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滾刀肉’,不好打交道。他家兒子叫王二勇,在外面跟人合伙做生意賠了個底朝天,聽說欠了不少錢,前陣子剛灰溜溜地跑回來。估計是把這拆遷款當成救命稻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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